蒋愿双手忍不住虚卡在谢夷铮脖颈,恨声道:“不……不……裴晏妇人之仁,心软耳根子更软,连魔修的胡搅蛮缠他都会听。那晚他却不听我解释,挣扎不休,甚至背手拿剑。他数次激我,我当时……我当时不知怎么……就下狠手杀了他……”
蒋愿眼神虚无,忆起那夜,一幕幕不堪往事历历在目,那是所有荒谬的开端。
蒋愿颤声道:“裴晏……依裴晏的性子,怎会不听我解释。是你……是你……谢夷铮!你做了什么?”
蒋愿突然明白了。裴晏夜夜与慕容璇在女修住所私会,那晚他不仅看到了蒋愿,也看到了谢夷铮。
蒋愿出现在薛明珠住处,裴晏起疑前来探察,无意间发现了谢夷铮。谢夷铮最怕的,就是炉鼎之事泄露,四方大能前来争抢,所以他借蒋愿之手,杀了裴晏。
谢夷铮讥诮一笑,嘲讽道:“你把罪过推到我身上,你就心安理得了吗?你就是被逼无奈?是可怜无辜?难道你就能逃脱心中愧疚感?”
谢夷铮冷哼:“这借口未免太可笑,醒醒吧蒋愿,裴晏是你亲手杀的。”
谢夷铮一手扣紧蒋愿细白的手腕,另一只手将蒋愿头颅按到自己面前。
谢夷铮凑到蒋愿耳边,声音如铁如冰,如地狱恶鬼索命,“蒋愿,感谢你的炉鼎身份吧,要不然,你和裴晏一样,早就是死尸一具了。”
谢夷铮迸发的杀气让蒋愿瑟瑟发抖,蒋愿心底冒出一股寒气,他意识到,谢夷铮是认真的。
“还有,”谢夷铮双眸漆黑混沌,像是要把蒋愿吸进去,“不要惹怒我。”
蒋愿抖得更厉害了,眼眶湿润,谢夷铮灵压太盛,生物的求生本能让蒋愿恐惧。
突然,谢夷铮粲然一笑,结实的臂膀搂紧蒋愿,用粗糙温热的指腹擦拭蒋愿泪痕。
谢夷铮用宠溺的口吻道:“瞧你这可怜样,吓到了?师叔去床上哄你好不好?”说罢橫抱起蒋愿,迈进内间,登上拔步床。
蒋愿窝在谢夷铮怀里,浑身发冷,深感谢夷铮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其实谢夷铮想法很简单,他只是见蒋愿泪眼,性癖发作,想肏蒋愿了而已。
谢夷铮压在蒋愿身上玩弄一通,这事就算过去了,蒋愿再没敢提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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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旧梦颜
昨日蒋愿又发情了。蒋愿觉察到自己的意志正被躯体腐蚀,这间金屋好似巨兽,他被泡在巨兽的胃液里,一点点烂掉。他堕入虚无之境,神识抽离,冷漠地注视自己淫贱的身体,在花纹繁复的床上,幽暗烛光下,如白花花的肉虫般扭动,被谢夷铮扭成各种奇怪的姿势。
他的喘息声粗得像老人,淫叫声尖得像莺啼。他是餐桌上最肥美的白肉,销金窟中接客最多的婊子。他像得了性病,最终死在这张昏昧华丽的床上,生了毒疮的皮肤一点点溃烂。每一场交媾都是临死前的极致放纵。
蒋愿昏昏沉沉,噩梦连篇。梦里是连绵不绝的大火,那是从地狱窜起的业火,燃烧,燃烧,燃烧尽一切。白色的火苗舔舐这所金屋,千工拔步床被烧得“噼啪”作响,蒋愿躺在其中,和这张奢靡华美、富丽堂皇的床一同被烧成灰烬。
冲天火光照亮少年俊美的脸庞,他沉默地看着炽热的火焰。他是……他是……蒋愿梦中仔细辨认他是负气出走的弟弟,骄横傲慢的性格,秘境中与人结怨,招来灭门之祸。
哥哥一个巴掌,将弟弟抽倒在地。弟弟呕出一口鲜血,一言不发,只紧握手中玉佩那是母亲的遗物。
母子连心,弟弟离家出走前,母亲似有所感,但没有劝阻,只交给弟弟一块玉佩。这玉佩通体雪白细腻,雕一白玉帆船,母亲划船,幼子拉帆。寓意一帆风顺旅途平安。儿行千里母担忧,母亲永远想为子女遮风挡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