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大家让让。”
这几日虽是热了些,也还没有热到中暑,分明是唬人的鬼话。然三叶嫂子喊的理直气壮声若洪钟。席五郎也扶着额头妆中暑状,大家便是不想走也不好围着看热闹。英华板着脸,一个管家甚有眼色,帮席五郎把地下的卷轴拾起来,扶着他走了。
英华叫三叶嫂子把清小姐扶到前头专门招待女客的小花厅去暂歇,看着萧清被放倒在里间罗汉床上歪着,出来一看,小海棠早把跟着萧清来的两个小丫头拉到外头去吃果子去了。她便重又进里间,坐在桌边叫三叶嫂子出去倒茶,把人都支开,才道:“你为什么扯着席管事哭?”
萧清嘤嘤声又起,英华恼了,猛的一拍桌,喝道:“不许哭,你说的有理我不打你。你要不说只哭,马上就打。”
如丝如线的嘤嘤嘤好似猛然被人当中掐断。萧清抽泣数声,才软软道:“我不和你说,我要和五姨说。”
“五姨今日不在家。”英华冷笑道:“你不想说也使得,我就送你到大门外头,你自家雇个车回去罢。”
“我不回去,我是来寻五姨的。”萧清一揩眼泪,朝英华翻了个白眼,恨道:“你就是打我我也不怕,反正我不走。”
“我还真想打你。”英华扬了扬拳头,三叶嫂子过来上茶,她从茶盘把一杯茶送到清小姐面前,道:“你今日牢牢扯着席管事的衣袖只是哭,还拦着二门不许人走路,大家围成一圈看你唱戏呢。你这个叫什么?都动上手了,还不许人家走,你算不算不要脸的狐狸精?”
“我明明是你表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清小姐扁嘴又想哭,看到英华冷笑的模样,到底怕打,不敢哭出声来。那委屈的眼泪,只在眼眶打转转。
“我还是你表妹呢,你前几日是怎么说我的?”英华把茶杯重重在桌上一磕,冷笑道:“你也晓得我说你的不是好话。你也晓得你这样做不妥怕人说。你可晓得,我们姐妹本是一体,我没脸你出去脸上也不光彩,你丢脸我也不好做人?”停了一停,叹气道:“照理说你是把我得罪狠了,我还揍了你,就该一辈子不和你打交道才是爽快人。可是方才路过看你那样,我又忍不住,你有事好好说罢了,动不动就哼哼唧唧哭起来,有理也变得没理。”说着转头问三叶嫂子讨了一块手帕,亲手到窗边的盆里洗干净递到清小姐脸边,道:“你擦个脸罢。五姨今日真不在,去贺知府家老夫人的七十大寿去了,怕是要到晚上才能来家。若是非要寻五姨说话,明日再来。”
清小姐接着那个手帕子,慢悠悠擦脸,许久才把帕子放下,道:“跟你说又有什么用,我等五姨回来。”
正说话间,春燕寻过来,在门外看见小海棠和清小姐的小丫头坐在美人靠上吃果子说话,就笑喊:“可是找着了。小小姐,管事们都等着呢。”
英华便站起来,吩咐三叶嫂子道:“你在这里陪清小姐说说话儿,我去去就来。”说着出来,小海棠便跟着英华转过去了。三叶嫂子走到门口把清小姐那两个丫头招进来,她自在厅边一个竹榻上坐下来,笑嘻嘻问那两个小丫头多大,几岁服侍清小姐等语。
且不说清小姐在小花厅等候如何,只说英华到管事们的大屋子里,就见当中两张大桌拼在一处,左边一张桌上有数张卷轴拼成的一副大图,右桌却是空着的。管事们把当中的主位留出来,看到英华进来,一个管事等不及就道:“小小姐请看,这是清凉山一带的新地图。”
英华略瞄两眼,跟她上回在富春家中看的那副图大差不差,便问:“几时得的?跟上回比改了哪几处地方?”
那个管事答:“刘大人昨日送来的。席管事,你把旧图摊开。”
席五郎低头抱着那几个卷轴搁到桌上,早有几个挤上来七手八脚把图摊开拼好。英华略让一让,便有一个管事执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