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英华,先送到内院去。见过师母我再去吃酒。”
柳夫人这一日气都不顺。连王翰林都借着款待刘大人的由头在外院一日不肯进内院,李知远要去撞钉子,八郎不敢跟随,缩一缩头,笑道:“师娘今日火气大呢,中饭时连十二哥都吃她呛了两句。要见师娘,小弟不敢奉陪,知远兄你自去,你自去。”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柳夫人听报女婿送药来了,虽然依旧暴燥,还是有些快活从不晓得哪个角落里钻出来,不觉和老田妈说:“女婿还晓得送药来,亲家母倒是会做人了。”
老田妈看柳夫人脸上露出些笑,忙凑趣道:“咱们小姐随夫人,看人的眼力是一等一的。依着我看,姑爷将来必是个疼老婆的。”
柳夫人啐老田妈,道:“我嫁把老爷这么些年,整日操劳,就没有享过一天清福,也叫有眼力?”话虽是这样说,眉眼带的笑意已是浓了许多,再见李知远,说话就温柔的很了。
李知远在丈母娘面前,从来都是要多老实有多老实,虽然心里极想晓得英华的情形,想见英华一面,最好还能说几句话儿。纵然今日柳夫人待他亲切无比,他也不敢跟柳夫人提见英华,老老实实说了几句话儿,站起来辞去。
柳夫人情知女婿是有些怕她老人家的,也不虚留,嘱咐他:“你饭时跑来,想必现在肚子里是空的,先到小花厅坐一会,叫老田妈与你几块点心垫一垫,再吃一碗酸辣汤,吃饱了再去书房里,多吃几杯也不怕醉。”
李知远被丈母娘的体贴吓到了,愣了一会才谢过丈母娘辞出来。老田妈引着他到小花厅坐,笑眯眯道:“姑爷爱吃甜点心还是咸点心?”
“有汤要一碗,再拿块炊饼就使得。”李知远回过神来,笑着冲老田妈唱个诺,问:“田妈妈,英华她今日可好些?”
老田妈打量李知远半日,才慢慢道:“比昨日好多了,中饭时呷了几口米汤,下午嚷饿,吃了小半碗粥呢。姑爷若是有什么梯己话儿要捎进去,倒是不妨和小妇人说说。”
这个字儿,是给呢,还是不给呢?李知远含着一口炊饼,纠结了,两条眉毛恨不能缠到一处去。
老田妈笑吟吟站在一边看李知远没滋没味地喝过一碗汤,才道:“姑爷若是没有话说,回头小妇人就跟咱们小姐说姑爷送药来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话想跟小姐说?”
王家的家风还真是爽快干脆的跟鸭梨似的。李知远顿时觉得鸭梨不是一般的大,若是让老田妈真的这般和英华捎话,英华妹子就是不恼也要恼了,李知远一咬牙,从靴腋里抽出那个方胜儿,战战兢兢送到老田妈眼前,厚着脸皮道:“原是有个字儿寄把英华妹妹的,就烦田妈妈转交。”
老田妈笑眯眯把字条收起,把李知远送到前院,转过背就把字条儿送到柳氏面前,笑道:“哎哟,姑爷真是有心人,还有个字儿要把小姐的,羞答答不好意思拿出来。”
既然已经订了亲,便是有书信往来,也是平常事。偏这个女婿不敢正经拿出来,倒叫老田妈转交,柳夫人又是好笑又是恼,笑骂:“看着怪机灵的孩子,怎么这么笨!有书信正正经经交把我又如何?难不成我有长锅呼吃了他?”就把方胜儿揣到袖里,亲自走到英华房里。
英华房里正上灯,因着外头还有些微光,卧房里只有一个灯就显得不大亮。杏仁忙忙的移进来一个灯挂到床边的挂勾上。
跳动的烛光里,英华闭着眼睛,侧身弯睡,眼圈儿和双唇都微微有些发红,脸色比柳氏上一回来看时好了许多。
杏仁小声笑道:“二小姐方才喝了碗鸽子汤,没敢给她吃肉,又吃了小半块米糕,才睡着。”
柳氏点点头,把袖里的那个字儿扯出来塞在女儿枕下,道:“知远有个字儿与她,等她醒了念把她听。晚上醒了再把药热一热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