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要钱。
……
我为傅时渊办好了出院手续,
他穿着板正的西装,却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直到看到我空荡荡的裤腿,
和露在外面的一截机械支架,
他的眼中似有惊涛骇浪,
说话的声音抖得厉害,
“然然,你的腿怎么了。”
我俩沉默地回到家,
期间他的目光一直追着我的腿,
其实已经过去很久了,
久到从最初的崩溃、借酒浇愁,
到如今借助义肢,勉强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
十七岁的傅时渊却不懂,
我抿了抿唇,拉起他的袖子,
二十七岁的傅时渊,左臂有一道狰狞的伤疤,
他愣住了,来审视这样一具熟悉又陌生的身体,
这道伤疤和我的腿一样,都来自这十年前。
“那时候你公司收到了第一笔回款,马上就去给我买了个包。那天很兴奋,很激动,一路上都在唱歌。”
我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就像在讲述一件别人的故事,
“因为太激动了,路口撞见一辆大车。你那时候下意识地把方向盘往右打死了,手臂上的伤就是这么来的。”
安全气囊弹出来的那瞬间,我以为自己会死。
可我看着傅时渊鲜血淋漓的样子,吓得眼泪狂飙,
他却用沾满鲜血的手为我擦去泪水,
做笔录时警察叔叔都在赞叹,
他说姑娘你真是幸福。
司机开车遇到危险时,其实下意识都会保护自己,方向盘往左打死,
只有傅时渊是往右打死,让自己的驾驶位撞上了货运车。
那时他的手臂缝了二十八针,
疼得龇牙咧嘴,但还是十分地骄傲,
他说这条伤疤就是我的勋章。然然比我的命还重要。
危险来临的时候,我下意识地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换你,
这不是说说而已,当时的他做到了。
“后来呢?”傅时渊红着眼睛站在那里,
面对这陌生的房间,他甚至没有坐下。
我笑了笑,“后来啊。”卷起裤脚,冰冷的机械腿在月夜下闪着微光。
“后来就变了,我们开始频繁吵架。那天在路上没忍住就爆发了,你很生气,我也失去了理智,去抢你的方向盘。嗯,又是车祸。这次你记得向左打死了。”
那是我们难得和平了几天,他终于抽空可以带我去临市看演出,
第3章
他的手机就安静的躺在车上,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无论如何掩饰,也无法按耐住自己内心的渴望,我还是伸出了手去拿。
他气急败坏地怒吼,问我为什么要时刻盯着他,
我发了疯一样追问,明明答应我不再来往,为什么你的手机里和夏微微的聊天记录还没来得及删?
意外就发生在一瞬间,这次他的本能让他将副驾驶送了上去,
我失去了右腿,
演出的天鹅湖照常谢幕,可天鹅公主再也不能起舞。
我崩溃,痛苦,一度自杀。
他懊恼,羞愧,决心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