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平和一直持续到八月底两人掌心的伤口脱痂,天空暴雨,学校即将开学。
“什么,”宁珏睁大眼睛,“不上课?”
因为雨水,宋烁今天居家办公,身穿灰色睡衣坐在客厅沙发上,腿上放着笔电:“一门水课而已,没必要浪费时间去上,留在家里好好写你的毕业论文。”
不是没想过直接替宁珏办理休学,没有学位证书,也不耽误宋烁替他安排工作,但如果日后宁珏升职,想当二把手,这个学历水平难免叫人背后议论,不利于事业发展。何况宁珏又这样脆弱,恐怕会伤心,再者也不过一门水课,期末考试不挂科,不影响正常毕业即可。
但宁珏闻言,露出一副天塌了的表情:“逃课?!”
他连连摆手拒绝:“不行不行,万一老师点名,或者让学习通扫码签到怎么办?”
宋烁:“你不知道表白墙能找替课?”
“怎么可以?”宁珏哭丧着脸,“而且如果老师叫人回答问题,对不上脸,很容易被发现的。”
这算什么大事?宋烁很不可思议似的:“你大学一次课都没有逃过吗?”
“没有,”宁珏摇摇头,“不听课的话,我怎么学习知识,好好准备考试呢?”
“……平时我会给你整理复习笔记,保证期中、期末考试不会挂科,可以了吗?”
没想到宁珏仍不同意:“但是这样的话,学费回不了本了。”
他开始掰手指,认真计算:“你看,一学年学费五千五,一学期是两千五百多,这学期18周的课,一节课划下来得……”宁珏卡壳了下,左右看看,发现没有纸笔,不好列式计算,只好到处为止,“得好几百呢!怎么能不上课?”
或许因为没有长时间分开过,宋烁难以发现,十六岁的宁珏,与眼下二十二岁的宁珏,到底有什么区别,他好像依旧是坐在后排,不起眼但会认真誊抄板书,在网吧里也要写作业,但成绩依旧不太理想的高中生。
宋烁深吸了口气,有点烦躁:“花的是你的钱吗?”
“可你赚钱也很不容易呀!‘粒粒皆辛苦’的道理,你怎么不明白?”
宋烁看着宁珏痛心疾首,背手左右踱步,谴责地望着自己,好像是宋烁很不懂事的样子。从这样的眼神中,宋烁可以确定宁珏没有撒谎,故意找出门的理由,而是切切实实不想旷课。
大约从小学三年级,宋烁学会逃课,一开始逃体育、美术,后来读了初高中,太过简单的、太乏味的课,也都统统逃掉了。不像视规矩为无物的宋烁,宁珏笨但乖,永远听话。
这是坏事吗?所有人都可以说这是愚笨、不知变通,但只有宋烁作为既得利益者,不能这么定性。
如果不是听话,宁珏不会好好复读,不会来到这座计划之外的城市,不会同居,不会接纳他的亲吻,不会佩戴项圈正是宁珏的顺从,填补宋烁太多的空白。
所以,如果宋烁要求他叛逆,在学会逃课之前,宁珏可能先学会逃离宋烁的身边。
可能宋烁沉默的时间太久,宁珏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倒反天罡,都胆敢训斥顶梁柱了,于是又放软态度,两只手抱住宋烁的右手,前后晃动了下:“老公,求求你。”
还企图做利益交换:“而且,如果我考高分,你也很光彩的吧?”
终于,宋烁松口了:“周几的课?”
“周三!下午三节连堂,从两点到五点二十。”宁珏很体贴,知道这是工作日,所以说:“上学放学我都可以自己坐公交车的。”
“到时候我会接送你,”他不相信宁珏会准点回家,“这下满意了吗?”
宁珏使劲点头说“满意”,同时右手拎着锁链,像拎着裙摆,靠近抱了宋烁,正想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