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路还有上坡。一块青砖有大拇指厚,约莫三十斤重。那户人家买了五百块。
正常请人点工包中饭,一般都是辰正开工酉时收工(早八晚六),上午辛苦点可以背四回,饭后午休半个时辰,下午背六回,一次三块就百多斤了。
要是只请一个人工,那起码要背十五天了。一天工钱要是低于十五文没谁会干,完完全全暴晒苦力活。那么主人家其实至少二百多文成本请工人。
那户人家和里正家走的亲近,里正便把活给吴启河了。
吴启河又把活给了章有银,说是修屋的杂活请包工,离家近七八天做完就能得一百文。李瑜按照之前的经验想,杂活不就是倒弄泥浆,挖些黄黏土之类的。算了下平均每天十四文多点,虽然低了些但确实离家近。
结果接了活,才知道被坑了。
吴启河算的准,勤劳肯干的章有银真就起早贪黑,只背了七天就背完了。
最后结钱的时候,那主人家说得过几月才有钱。这种事在村里也不稀奇,很多人家都是年底清账。但李瑜接活儿的时候人家答应的是完工即结。
于是上月章有银又去问,主人家这回说没铜板,要过半个月去县里银楼换。
算算日子,半个月就是明天了。
李瑜想了想,准备回屋的动作一顿,抬手一拍额头,哎呦,惊喜冲昏了头,这挑水的活亏大了。
第31章
可这会儿已经答应了周圆,反悔怕是要恩将仇报,结成仇怨了。
但是这算来算去,亏大了。
李瑜没了喜悦,孩子不在,他面上也就没掩饰心里的纠结疙瘩。李瑜心里装不了一点事,好不了,了不了。常年累月的病痛消磨他的四肢骨骸,也磨细了他的心思,容易郁郁消极。
章有银没察觉,等他从河里洗澡回来时,暗屋星火,是桌架一根细铁丝勾了点着的自家搓的蚊绳,李瑜已经睡下了。
屋里没点灯,但是章有银还是熟练的摸上了板床,也没个蚊帐,直接睡在了外侧。
他规规矩老老实实的双手交握在腰腹上。因为夏天炎热,李瑜不喜欢他一个热烘烘的大火炉抱着他。所以章有银都听话的管住自己的手。
但往往早上,李瑜是被章有银抱着热醒的。不用李瑜说,章有银自己就委委屈屈的表示他自己睡着了不知道,把手心递给李瑜打,强调下次不敢了。
今晚,没有媳妇儿抱,也没有奖励,章有银一般睡的很快,不一会儿就呼呼起来了。没办法,他活儿重,常年下来身体急需修复,睡眠一向非常好。
但李瑜睡眠就非常差,这会儿心里装着事儿,翻来覆去都没办法得出最好的解决办法,忍不住叹气。
章有银对李瑜的声音很敏锐,这点叹气把他弄醒了,章有银侧身就见朦胧月色里,李瑜身体蜷缩成虾子似的,低头一直咬手指头。
等章有银发现时,指甲已经咬破,流出了丝丝血迹。章有银惊骇,忙握住李瑜的手,“怎么,怎么又咬了?”
章有银突然翻身说话握着他,李瑜还吓得一跳,李瑜这会儿低头才发现手指头咬破了,但是他一点知觉都没有。
李瑜道,“我脑子蠢,做错事了。”
章有银道,“不会,阿瑜最聪明了。”
李瑜苦笑了下,“怎么办,答应了人家总不得反悔。”李瑜摸着章有银的后背,浑身肌肉太过凝实,那骨头也瘦的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