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涛才委屈,明明什么都没说,现在连儿子都跑来说他了。

这个章有银拿捏人心倒是一套套的。

“爹,那大哥二哥过的怎么样?”

“挺好的,公事忙。”

李瑜听出口气,父子很生疏。

这也没办法,自小两个哥哥就怕父亲,一有风吹草动就顶着他去给父亲求情,但是那时候的父亲严厉得有些武断专治。

就像是他的婚事,他明明不愿意,他爹还是要订亲,觉得他给自己挑了门良婿。

小时候觉得他爹是天不可忤逆,现在看他爹毛病也很明显,过于正直到迂腐,轻信旁人又直言不讳,得罪人都不知道。

他现在没有怨恨了,能再见到他爹已经是烧高香了。

而他爹变化也很大,松弛了爱笑很多,不像年轻时绷着黑脸吓人的很。

李瑜甚至比少年时还敢跟他爹撒娇。

“爹不许再吓唬他了,他以前是不好,但是遇见我后慢慢变好就行了。他是真的很好,孩子半夜饿了尿了,一夜起三回,他都没怨言。从来不让我干重活儿,我只是拿着绣花针他就怕我手腕疼,每天给我揉,但是他自己颠勺更重,他一点都不爱惜自己。教育孩子也以身作则,我从来没见他有什么不好的行为,不信你问问村里人。”

其实也有一次,孩子六七岁时,他带着程武和虎平头进深山偷人家的树,烧了炭火。

但他说了要以身作则教孩子,后面就再也没有了。

李松涛面无表情道,“知道。”

实在听得麻木了。

一个早上都是章有银。

这些村民像是考棚里的考生,仿佛同时拿到一个关于“章有银如何好”为题做了策论。

就现在回去吃饭的路上,又碰见了一家人,这家喜欢蹲在路边吃饭,妇人一看就是热情大嗓门的精干型。

许桂香还没开口说话。

就被看出了意图。

李松涛早几年多古板如今游历大半山河后,就有多变通,他先发制人,“丫头,你不知道我儿婿小银多好,老朽我很满意呐,我家小瑜能找到他这样的男人,那是我李家烧高香了。”

许桂香筷子里的白菜掉碗里,嘴巴都惊圆了,不是说李瑜爹很古板严肃?昨天还在河边把李瑜和章有银都训哭了?

竟然叫她丫头诶!

多少年没人喊她丫头了啊。

就连吴婶子都是喊她桂香的。

许桂香顿时站起来,有些手足无措的扯了下衣摆,娇俏地笑了下,一旁虎平头吓得浑身鸡皮疙瘩起来了。

许桂香忙道,“诶,李叔,来我家吃早饭吧,锅里都是现成的。”

李瑜笑道,“不了不了,家里也好了。等下下午一起吃。”

许桂香忙点头,“今年又热闹了。”

回去的路上,李瑜给李松涛说村里人情,交好的几家是哪些,都有哪些孩子怎么称呼的。

今年过节是轮到虎家做月饼了,不过每年吃饭都是在他家吃的。因为章有银手艺最好。人多一起忙活切菜备菜,章有银炒菜也倒还好。至于清扫洗碗,如今大孩子们不在家,小孩子们也顶起来了。

下午的时候,虎家端来香喷喷的大圆月饼,章家院子里直接摆了两桌,一桌瓜果梨子枣子瓜子糕点等,一桌这大月饼。

李今明看着馋的吞口水,小月牙给他一块月饼,“今明哥哥吃。”

李今明笑着谢谢,这时候院子里进来一个哥儿,李今明看去,白白嫩嫩的五官不说多出挑,但很秀气,看着有些小骄傲。

李今明嘿嘿笑,这也好看。

周小溪一进院子就看到一个陌生黑小子打量他猥琐的笑,恼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