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墩看完章小水算完的账本道,“一百两抠抠搜搜花,也只能撑过一个月,我们不会最后药材真低价卖了,不说成本如何,连骡马草料钱都赚不回来吧。”
石墩双手抱头,心里沉甸甸的,虽然大人们说的不要在乎赚不赚钱,平安回去就好,可真到这一步,心里可真不好受。
他们跋山涉水的辛苦不提,亏的钱都是几家几十年攒的血汗钱,他们良心难安。
“怪我,当时就忍了,让那王八蛋骂就骂吧,又不会掉块肉。”石墩后悔道。
虎仔这边这几天打听的生意行情也不好,一斤当归好货,竟然只开出五十文的价格,在华水县都是一两多一斤。这摆明了就是欺负生人。
塞了碎银多问了几家才知道,城里药商无数,但最后都归拢在王、黄、陈家,三家世代联姻通婚,从一个鼻孔出气的。惹到了王家小少爷,就算你这价值千金的药材,那也卖不出好价格。
虎仔拍拍石墩,“咱运气不好。”
章小水道,“那人侮辱人还有理了,我就不信咱们没别的办法了。”
章峥道,“不关你的事情,没你骂回去,咱们这趟买卖一样不轻松。”
就像小时候舅舅教他们不要怨恨吴启河欺负他家,一个人不强大,谁都会来踩一脚,不是这个人总有那个人。
没被小伙伴责怪,石墩心里反而更难受了。
晚饭依旧是简单的三个素菜一盆杂粮馒头,李狗娃和李小妹心里也着急,出门寻亲这么些天,也没消息。他们也知道章小水手里不富裕,每天花在他们身上的钱就六七十文了。
章小水安慰他们不急,明天他带着他们再出去找找。
章小水两人回房休息,屋里点了艾草熏过,有些淡淡的药香,窗户开着,风吹着天边棉花糖云朵染了粉红,雾蓝的天幕如水,木窗的人望了会儿若隐若现的星子,心里愁丝少了大半。
也不知道他爹现在把食肆做的怎么样。
他阿爹是不是又不爱惜自己的眼睛抓紧刺绣。
两个弟弟是不是已经会跑会跳了,应该会开口喊人了,也不知道还记不记他们。
他走的路越多,见的人也越多,才明白不是所有父母都爱孩子,越能明白父母给他的呵护是世间少有,是毫无保留的倾尽所有。
就像他现在遇到困难毫无头绪时,总抑制不住望着天上月亮,想着家。
章小水望了一会儿弯月后,深呼吸一口气,不再愁了,愁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他坐在窗边桌前,借着满天红霞的微光翻看医书,开始温习昨天路上背的,今天睡前再背三页。
章峥洗完澡出来,只下半身一条白裤,已经入夏了,窗外夏风吹在光着的腰腹肩膀上,明明洗的冷水澡,反而有几分躁意。
他见章小水又舍不得点灯油,不高兴道,“迟早你这眼睛要瞎。”
章小水没回应他,专注小声背诵药性,一会儿,一盏剪得明亮的灯盏就放桌前了,黄晕笼罩着书桌一角,章小水睫毛一颤,似乎对接下来的打扰有些心烦。
一团潮气挨着他坐下,紧致结实的少年肉身显得越发精壮,是他喜欢垂涎的肌肉,一块块漂亮的腹肌,胸肌也好像大了些,章峥每次洗完澡都不擦水,导致水从胸口沿着肌理肆意流淌。
章小水无意识舔了舔唇角,趁章峥视线落在书上没抓住他余光,章小水赶紧侧身,强迫自己专注书上的内容,闭着眼,上下嘴皮张合得越来越快,低语背着,严肃认真极了。
章峥单手撑着脑袋,神色很是松弛,看了会儿章小水又看了会儿书,越听越好笑,章小水知道他自己在背什么吗?
“水宝,你嘴巴好干哦。”
章小水抿了下唇角又添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