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瞧着不深不会留疤痕,但李瑜心里一紧,“和哥哥打架了?”

章小水脏兮兮的手背擦了把眼泪,摇头狠狠道,“不是,是,是和虎仔。”

李瑜晕头了,虎仔怎么会和水宝打起来?

这会儿只见水宝不见哥哥,要是峥宝在家,怕也早就跑出来了。刚刚儿子拖着门杠出来,怕是想再去找虎仔打架的。这会儿峥宝不在家,说明可能峥宝还在和虎仔打。

李瑜捡起地上的门杠,“哥哥是不是还在打?”

章小水见自己的武器被没收了,湿濡黏在一起的睫毛都急地挣开了,“我要去给哥哥帮忙。”

李瑜沉声道,“在哪儿打的,你带我去。”

章小水一听他阿爹都要出马了,这还不狠狠打回去。章小水坐在他爹手臂上,沾满泥土的小胖手朝虎仔家凶凶一指。

章有银立马就准备抱着孩子冲去,李瑜说他们先回院子把背篓放屋里锁好。

等他们三人出来时,章峥已经一脸戾气跑回来了。

章小水立马跑出去,着急拉着章峥胳膊问道,“哥哥赢了吗?”

章峥哼了声。扭开胳膊,不理章小水。

李瑜见章峥没受伤,反而带着一股肆意宣泄暴戾后的暗爽。那模样活像是群架中胜利的狼崽,眼睛黑沉沉的,红热热的脸覆满了细汗。

李瑜道,“水宝,你说为什么会打架?是谁先动手的?”

章小水正围着章峥着急追问,一听见李瑜问话,章小水眼神闪躲支支吾吾道,“是我先打的。”

李瑜揉揉额头道,“你打人家干什么?”

另一边,虎仔家也热闹的很。

虎仔娘本来在后山给辣椒上肥,结果就听见他家虎仔那哇的一声嗷嗷哭的惨。

她一下子就扛着锄头,粪桶都没挑就跑回家。那跑的飞快都不像是有四个月身孕的。别看她这样劲儿鼓鼓的,最近可是吃什么都没味道,就觉得浑身力气使不出来,这会儿全凭一股着急怒火撑着。

回到家,就看到虎仔岔着屁股坐在院子里,狂怒又窝囊地踢着腿撒气,那一脸五指印鲜红,右脸上一条红痕很是鲜明,鼻子还流鼻血了。

虎仔娘眼都急红了,脱口怒骂道,“天杀的,谁敢打我儿!”

虎仔一看到他娘回来,原本哭累了,此时又哇啦哇啦地扯着桑子眼儿哭。他娘再不回来,他都要见不到他娘了。

虎仔娘拉着虎仔起来,“谁打你的!”

虎仔呜呜咽咽捂着流血不止的鼻子,“娘,我都要死了,我怕。”

“孬种,就这点血死不了。”

虎仔娘一边找个木盆端水给儿子擦洗鼻血,又去后屋檐找了苦蒿揉碎堵在儿子鼻孔里。

鼻孔塞入异物,虎仔嘶气不肯要扭头,虎仔娘那手摁着虎仔的脑袋让他仰头方便塞苦蒿,虎仔头皮被扯的紧只差扯翻了个白眼。

虎仔本来觉得自己要死了,但是他娘骂得太厉害了,他感觉可能死不成了。而且他鼻子塞了苦涩的药草,好像猪鼻孔。难道他下辈子要投胎做猪?一想到这个可能,吓得虎仔忙把才塞好的止血苦蒿丢了。

虎仔娘拍完手扭头一看,气的先给虎仔屁股两巴掌。

虎仔娘嗓门大吼骂了一通,而后不知怎的弱了下来。院子下的山子娘听不真切了,不由地从门里走出来。

她顿了顿,又返回了屋里,再出来手里端着木盆,里面随意丢了两件衣裳,假装路过虎仔家去河边洗衣服。

山子娘走之前,还眼刀子刮了急地想出门的山子。山子被他娘说不准和虎仔一起玩,所以他今天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在院子里搓麻的时候,只听见虎仔家传来很多孩子嬉闹欢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