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听林屠夫家的事情,那大婶一脸晦气的关门,只以为是什么林家亲戚。章小水塞了十文钱后,那大婶才神神秘秘的把章小水拉进屋子,倒出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
末了,才问道林四还好吧。
然后又打量章小水感叹道,果真老话说的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谁能想以前的林四能找到这么神仙似的心上人。
大婶还说,她给李子只是接了林四阿爹的钱,受托付才给的。提起林四阿爹,大婶一脸复杂,只叹气说是命苦的人,清醒的时候是疼孩子的。但多数情况都是疯癫的。
从镇上回来后,有一段时间章小水不爱说话了。
他打听的事情,没给李瑜说,章有银猜出点什么,但没问。
后面的日子,每天鸡叫三遍寅正时,章有银就被章小水喊起来去食肆小天井,陪他练武给他喂招,每天只能睡三个时辰。
章有银虽然闲散惯了,这点强度还磨不到他的骨头,但孩子还要长身体,睡眠不足可就不能再长个头了。
但章小水说他不在乎了。
一番对打后,噗通一声,章小水又被踢进了水池里,他顶着一头浮萍爬起来,此时圆月高悬,他随意躺在天井中间的窄道石板上,胸口起伏的猛烈,像是要爬上岸复仇的水鬼。
他浑身狼狈,面部浮萍湿哒哒的,只眼珠子冒出一股子狠劲儿的热意。
章有银心口一跳,那份偏执戾气竟然和章峥如出一辙。
章有银抹了把汗,盘腿坐在儿子身边,“生了执念。”
自小教导他们记着好事情,凡事朝前看,只专心把自己日子过好,可因果未了,还是功亏一篑。
章小水望着夜空的圆月,眼底空空的,听章有银这样说,眼里执拗的怒气蓬勃,语气却喃喃自语,“不会,我只是重新走了一遍他的路,他能走出来,我怎么会困在以前。”
“爹,你不要偷偷把事情办了。”
“我俩是无债一身轻,你还有阿爹,还有冬麦和团团。”
“他说冬天就回来成亲了。这是我给他的礼物。”
章小水说完抹了把脸上的水,一个鲤鱼打挺漂亮起身,“我只是在想,我以前再懂事些,多让让他就好了。”
怜爱和心疼让章小水迷了心,果真当局者迷了。
章有银道,“不,你让他,就是把他放在弱者的位置上,他自尊心受不了,你全力以赴,所以小时候他才那么快融进来。”
章小水心想也是。
短暂的休憩间,章小水又魔怔似的,耳边总想起邻居大婶的话,他好想回到过去,去帮帮他,去保护他。
不过他天生好像抗拒矫情,起身去洗漱换了身衣裳,天就亮了。
走之前还拍他爹肩膀,“谢谢爹支持我。”
章有银烦恼矛盾的很,甚至懊悔早几年怎么不把林屠夫解决了。可那会儿,他一门心思都是赚钱养家给李瑜看病,平淡温馨又忙碌的日子,没有仇怨打杀,他压根就没想到这事。
等章峥入镖局时,他才记起这段恩怨,但那会儿林屠夫已经入狱了,现在还没出来。
章有银抓了抓头发,算了,就同意孩子吧。
白天的章小水还是笑盈盈的做生意,还跑去和几家家禽屠宰场谈好了生意,签了契约供货鸡爪鸭爪。
卤煮出的鸡爪比猪蹄更受欢迎,软糯香浓,一吸就肉质脱落入口,连骨头都香烂了。价钱还便宜,两文三只,一天进货六百只鸡爪,全都卖完了。
就连张家老板都上门看热闹了,开玩笑似的说出嫉妒章家生意好。
他家鸡爪卤出来没生意,章家怎么做什么什么火。
甚至明目张胆问章小水要多加点汤汁,他得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