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交不出来,徐记铺子还大方宽限,就说来年还,但是来年又还不上,次数多了,那就只能用地用儿女抵债了。
朝廷禁止百姓土地买卖,但是这种乡绅勾当,没人敢举报,就是崔卫风下乡问人,那都讳莫如深。在老百姓看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外加谁敢得罪乡绅,流水的县太爷,铁打的乡绅老百姓。
崔卫风是铁了心要发展农耕,首先就要梳理种子。徐记种子铺这次是栽了大跟头。
老百姓都不敢在徐记铺子买了,以前只想贵买个心安,但这下贵还是差的,动了老百姓的命根子,把人逼到头了,闹到了衙门去。
一时间生根种子铺,口碑声誉都暴涨。
所以业务扩大,今年要进蓉城多订一批种子。
章小水听完,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心里舒坦了,他就说那个徐记有问题。
“那蓉城多远啊。是府城吧。”章小水隐约记得,他阿爹就是去府城看病治好的,对那个地方是繁荣又辽阔又远的印象。
所以知道章峥能公费去府城还有钱赚,羡慕的很。
章有银道,“赶驴车天气好的情况下,往返一个月,要是走镖,路上估计得一个多月,还有在城里停留收购种子要时间。不过这得看老板在府城有没有落脚人手,要是一切自己下村收,估计两个月要的。”
章小水吃惊道,“这么久啊。”
章小水的语气是他自己都没察觉的不舍,原本腮帮子劲儿鼓鼓的啃着蹄花,这会儿也细嚼慢咽的看向了章峥。
章峥道,“这趟镖不是谁都可以走的,我们才去一个月就有机会,要知道还有几十号人去了两三年都没有,这中间离不开你哥我英姿不凡的身手和拔得头筹的突出表现。所以你要是哭鼻子舍不得我,不准我去,我也不会答应的。”
章小水白眼道,“臭屁精,谁会想你,九岁那年阿爹和爹都出门两个月,我那会儿都没哭鼻子。”
七岁就分床了,但是大人走那段时间,孩子晚上都挤在被子里抱团睡了。
章峥无情的戳穿道,“白天没哭,就梦里哭,把我胸口衣服都打湿了,早上起来你自己不好意思,先把我摇醒,倒打一耙说我这么大人了还流口水不知道羞。”
“胡说,明明是从你自己嘴巴流出来的,当时你自己都摸嘴巴了。别以为时间久了你就乱编。”
章峥哼了声,“最可恶的是你为了做的逼真,把自己手指舔湿了,往我嘴角边沾,造成真流口水的黏腻痕迹。”
章有银和李瑜听的一愣一愣的,纷纷看向章小水。
章小水打死不承认,“污蔑,全都是污蔑!”
但是全家都相信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情。
章峥那时候没拆穿他。
毕竟红肿着水泡眼的章小水,好像他一说实话,眼底胀满的水波就要决堤,哇的哭出声。
吃了早饭,章小水要去放牛,摘猪草。
李瑜孕肚有些明显,但走路还挺利索,弯腰取东西不是特别费劲,也会干一些活。
麦麸混着南瓜喂鸡,房前屋后院子扫扫,看见后屋坎上的杂草就拔了,给鸡圈的秋菊扶上竹篱,用麻绳绑好系着漂亮的绳结。反正在院子里溜溜达达,自己舒服。
春妮儿和周小溪来了后,会帮忙把家里要晒的苞谷粒、辣椒拿出去晒,这已经是最后一波苞谷粒了,辣椒是干的,只是时不时拿出来再晾晒怕生了潮。
章峥和章有银去了地里。这地里以前都是稻田,但天干缺水放成旱田也简单。
章有银已经犁出了五亩地,保留了田埂,种个三五年旱地又种水稻,地里虫少作物少得病。
犁头只能把结板的稻田翻出一大块一大块的,把稻茬儿压在地里,泥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