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柜哼了声感觉被阴阳怪气了一番,意思是说他们医馆占据着前人方子假仁义真商人?但瞧章小水坦然毫无防备之心的模样,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掌柜看了方子没问题,才叫药童抓药材,还给章小水说不要随便瞎吃,切忌不要用什么土方子。

章小水笑的灿烂,说掌柜叔叔真好,他知道了。

王掌柜,“谁是你叔叔,别少攀扯关系。”

章小水拿了药包,恭敬点头道,“好的,抠门精掌柜。”

王掌柜骂声臭小子,从柜台抄起鸡毛掸子就砸去,章小水早就麻溜的跑出了医馆。

章小水走在街上一脸笑,欢欢乐乐好像没有忧愁,这笑脸也感染了路上匆匆行人,在奔波生计的操劳里多了一丝笑意。

章小水算了算待办事情,进城一趟挺多事情的。又去种粮铺子看了油菜种子和冬小麦种子。

家里的地早就犁好了,他这次进城也是顺带买种子。

城里种子商做大的铺子就两家,一个叫生根种粮铺,一个叫徐记种子行。

后者那名气很大,种子名目繁多,华水县偏远村子里人没钱买种子,徐记还给赊账,等秋收再还谷物。

虽然息钱算下来还算合理,可再加上赋税,基本上进老百姓嘴里的粮食就少了。但好在徐记还给赊欠种子,所以基本上都是在这家买种子。

徐记铺子伙计见章小水一个脸嫩生生的小哥儿,穿的还是粉俏娇滴滴的,以为章小水不会种地,推荐劣质的种子卖高价。

这劣质的种子就是一般庄稼户都分不出,和油菜籽相似的草籽有很多种,比如播娘篙种子、紫花地丁种子、麦蒿、白芥等种子。

章小水家没种过油菜,但是许桂香家种,来时已经叮嘱过他了。

他瞧着伙计给他推荐的种子,干瘪不均,种皮色泽不匀,伸手抓一把种子,握力后松开,手心黏糊的湿气,低头咬了口,断面粘连。

桂香婶子说油菜种子要选晒干的,不仅称上实惠,还方便发芽或者买回家放一段时间。有时候计划不如变化,农事总得灵活处理。

那伙计一瞧章小水这般,便知道是个会挑的,忙给他介绍真正好种子。如今一斤油都一百三十文一斤,一升油菜籽种价格差不多也是如此。

章小水问伙计这好种子的价格怎么和刚刚劣等的差不多。伙计讪讪,心想这小哥儿果然不识趣,给了台阶都不下。

便要赶走章小水说不卖了。

章小水没说什么,转头就去了另一家种粮铺子。

另一家生根种粮铺接待他的是位中年人。

章小水一去就耷拉着可怜的小脸,一边看种子一边又气又怂的嘀咕,说他家去年是在对面铺子买的油菜种子,价格贵不说,播撒出来杂草比油菜苗还多。后面只能再买油菜苗补种,那一把油菜苗二十根,还得五文钱一把,两亩地咬牙花了三百多文。

章小水虽然是胡诌,但是种子对农户来说大过天,种子的好坏直接关系一年收成,种子不好,后面再怎么播种施肥都只是宽慰自己希望“勤能补拙”,一到收割就傻眼。心血全白费了。

所以他气愤的情真意切。

中年人笑盈盈听着安慰着,说他们这里绝对童叟无欺,对面那家如何坑蒙拐骗之类的。其实这种买卖东西看人下菜的把戏,并不值得拿来做文章。更何况对面那家背后是个老乡绅,不仅本县有几百亩地,在整个益州其他县城都有,加起来数千亩。

以前想和人家斗也斗不过,即使闹到衙门那衙门也是站在乡绅那头。

但这次章小水的话倒是点醒了老板。做生意就最怕搞坏口碑,如今新县令和一干乡绅闹翻,他倒是能闹到衙门,把风吹大,让整个县城的人都知道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