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章峥回来了,靛青短打下灰布短裤,身形青葱挺拔,手腕拧着脏衣服,手臂上沾着的水汽汇聚在薄薄的肌肉上,沿着手肘下滑一点点打湿手腕里的衣裳。
章峥把衣裳丢屋檐下的木盆,见章小水托着腮等他,“走吧。”
一旁章有银琢磨出点味道,章峥是怎么把送人搞成月下幽会的味道。故意洗个澡换了身衣裳,呵呵,这些小把戏一套套的。
而且自城里回来后,章峥这小子就魂不守舍的。一开始他还以为是章峥舍不得离家,但这完全不像这小子的性格。不过在章峥多次偷瞄章小水,那眼神是藏不住的情窦初开,小心翼翼的惊慌,欲言又止的难安。
看他今晚的架势,莫非硬要送张春妮儿回去,就是想找个地方好单独和章小水坦白?
想到这里,章有银都怜爱了可怜的峥宝。
要是小水没这方面意识,拒绝了他,还不能接受自小长大的哥哥对自己怀有别的心思,这一个坦白,鸡飞蛋打,成了屋檐下最熟悉的陌路人,要不了两年,章峥肯定会单独搬出去,弄成李瑜最不想看到的场面。
小水还没开窍,这时候坦白显然不是好时机。
说不定小水还觉得这是亲兄弟乱-伦,自此厌恶章峥也不一定。
章峥这两天显然在纠结犹豫,但最后都化成了一股少年冲劲儿,好像天大地天都容不下胸中一腔悄然悸动的情窦初开,非得立马告诉对方。
少年横冲直撞不顾一切的急于剖心。
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他,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章峥显然不是不知道后果的莽夫,于是章有银稍稍动了下脑子,便知道章峥之前为什么要和章小水说怕坟地了。
进可攻退可守,失败了就坟地色鬼,被鬼迷心窍……
啧。
三人出门,章有银目光在背后将章峥从头到尾巴打量一番,低声和李瑜道,“你瞧峥宝那小子有什么不同。”
李瑜端着白瓷茶杯慢悠悠看去,小声道,“头发重新扎了,马尾显得个头更高挑精神了,白天是灰布条,现在换了条深蓝色发带。”
章有银点头,“还有呢。”
李瑜没看出来了。孩子们都走出院子了。
章有银道,“这小子连鞋子都换了双。之前是草鞋,换了双簇新的千层白底布鞋。”
李瑜笑道,“知道收拾了。”
章有银正要说什么,李瑜对他再了解不过,忙道,“我就喜欢你这模样,不用刻意收拾。”
寻常的一句话把章有银哄的脑子都晕了。哪还惦记着孩子的事情,儿孙自有儿孙福啊。
孩子福不福的他不知道,但李瑜刚刚说喜欢他了!
床上的半推半就不算,就傍晚坐在院子里纳凉,李瑜说喜欢他。这可不是章有银以前困在军营里日思夜想的寻常又温馨的日子吗。
章有银浑身躁动不安,一身牛劲儿没地方发泄,虎仔石墩周小溪怎么还带着孩子在院子里玩捉小鸡游戏,天黑了都不知道回家。
李瑜见男人黏糊糊的盯着自己,收回目光低头喝茶。
章有银进灶屋,李瑜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目光探去,就见章有银扛着锄头出来了。
李瑜道,“天都黑了,你扛锄头干什么。”
“犁地!”
李瑜不知咋的,脸红了。
看着男人在院子前挖那块辣椒土,两三丈的距离就看不清脸了,月夜下男人高壮魁梧的很,锄头挥下刨地轰轰响,果真一身牛劲儿。
李瑜看了一眼,多喝了好几口茶水,明明看不清,却能感受到章有银那口干舌燥的气息和暗涌的兴奋。
李瑜觉得自己又口干了。
另一边,章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