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郎满不在意道,“那是他们山狗村穷惯了,没吃过好的,咱们家每月还能见荤腥,据说山狗村只有过年才能吃上一顿肉。”
张二郎也道,“可不是,再苦再累,过年也要吃肉,不然来年就继续穷哈哈的。”
两儿子说到肉,都有些馋了。今年干旱收成不好,已经一个月没吃肉了,一说到肉就忍不住吞咽口水,想吃啊。
就是以往买一斤肉,那还得叫他爹先吃尽兴了才轮到他们,其他小辈,只能吃沾着肉沫的汤水。
没办法,十几张嘴巴顾不过来。
这会儿馋了,一个假装不经意摸着褡裢里的鸡蛋,一个摸着腰间的馒头,都是自家媳妇儿偷偷装的,怕在章家吃不饱没力气干活。
也不敢让老木匠知道,会呵斥吃多了,干活脑袋不清醒出活不麻利。
不指望在山狗村章家吃饱肚子,只能到时候偷偷溜在一边吃。
两儿子没来过山狗村,对山狗村的印象还是周围说的穷又凶的落魄流民。
要不是家里几个小子等着成亲急需赚钱,他们都不乐得去山狗村。
可刚进山狗村的时候就有些认不得了,快十年没来这块地了,以前的荒地如今都成了良田。一路从他们小井村到大黄村,田里庄稼都枯哒哒的,稻谷不饱粒,而山狗村这田里的水稻全都黄灿灿一片压弯了腰。
他家门前水田都干炸口了,这水渠里竟然还能听见水声。
他家连一盆洗脸水都要洗十几个人,这会儿看到水渠里的水怎么不羡慕。
路上问了一个村民,他们的稻谷是怎么种的,怎么看着稻穗这么紧实。
那村民乐呵呵道,“咱老村长带咱们一起去城里掏夜香,又有许婶子教大家肥田沤肥,咱们村里只要勤快肯干的都受益了。 ”
村里人十来户,就王大牛家没干,他一直嫌弃粪水脏不像他们老家的牛粪都是青草香味,不愿意干,还直接把田地租章家种了。王大牛见章家能进山打猎,他虽然不能打猎,但也不能让章家一个人占了山头的便宜,自己就进山当樵夫,砍柴找山珍为生。
老木匠咂舌,话本上说那些清贵的王孙公子视金钱如粪土,可他们老百姓是真的视粪土为金钱啊。
“让你们白干?这么好心啊。一个亲族的都难做到啊。”老木匠有些不相信。而且他们那村长吴启河,当年修水车的时候打过交道,完全不像这样大度的。
那村民道,“有啥不信的,你进村子问问就是了,老村长带着我们进城拉夜香,拉回来的堆肥或者晒成粪饼,都是均分的。这说起来,还是章家带着老村长先做的,后来老村长自己在城里打拼,铲屎,呸,拉夜香也能拉几条街了。”
得了,越听越嫉妒了。
老木匠带着两儿子像是看稀奇似的走进了山狗村,看到家家户户还是低矮的茅草屋,心里稍稍舒坦了点。
有的村民见老木匠带着人来,稀奇议论着:
“章家要修新屋了?”
“不能吧,就是修新屋那也是黄土瓦屋,之前程武修屋子那会儿问木材价格,就顶梁柱都花了十几两银子哦。”
张大郎听了道,“咱这村子里能修的起木屋的,哪有几家,木屋可不比那青砖瓦屋便宜多少,木屋还冬暖夏凉,一根木料起码二两银子。”
张二郎没张大郎爱说话,只听着,面上笑呵呵的。
心想村民也太奉承巴结章家了,或者是这些流民没见识,以为木屋木材便宜的很啊,那是能修就修的?
山里的木材都是别人家的,就是能偷一两根算运气好,没听过能偷修够木屋的木料。
来到章家,张家父子三人刚进院子就闻到一阵饭香味儿。
可他们还来不及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