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仔看着老实憨厚实际上圆滑又听他娘的,石墩就不说了整个地痞做派,章家老大就别提了,谁家的姑娘哥儿嫁给他,看着一点都不疼人还一副难伺候的样子。”
王大牛想了下道,“章家老大滑不溜秋的,年纪不大心眼多。他就算了。”
王大牛又琢磨了下,“章家还租我们家田种着,这几年年物价上涨,田租子也要涨了。”
“晚上我要吃两片肉,补补。”
陈氏连连点头,流血了是要补补,只想着要去哪里寻肉。
门口外的王二郎听屋里他爹没低声骂人了,才敢出来砍柴生火开始煮稀粥。
但没砍几下,就又被他爹骂,“败家子,家里柴火不要你上山砍啊真是舍得烧,你个没良心的,那都是烧你爹的心血你安心啊,不会把田梗上的杂草晒干了抱回来烧吗!”
王二郎家也偏在村口,寻常骂人没人听见。
但这会儿骂王二郎被路过的村民听见了,村民很是同情王大牛,婆娘嘴馋哥儿脑子笨好吃懒做,他爹辛苦去山上砍的柴火,烧光了可不得没心。
王二郎蔫头搭脑的出了门,走之前陈氏见他像是没了魂似的,“你两只手能抱多少,背个背篓都不知道,就你这脑子能成什么事。你今年要是还嫁不出去,还不如跳河死了算了!省得白白糟蹋粮食。你看人家田幸,那现在都开始要当家了。”
王二郎眼里含着泪,去自家田埂的时候见章家院子坐满了人,虎二郎和小月牙带着丸哥儿在院子里的苋菜林捉知鸟,隐约见几个同龄人都在院子或站或蹲,看着很是热闹。
“那王大牛也真不要脸,竟然还想要讹人,小偷还明目张胆反咬一口。”
周小溪听了很是气愤。
石墩只恨自己错过了这场热闹,“别让我碰见那王大牛,不然捶死他。”
章小水偷偷对周小溪道,“你是没看到桂香婶子那劲儿,真牛,那嘴巴我觉得我还有的学。”
周小溪道,“确实啊,王家两大人难缠的很,走他家门口路过都要被说把他家路踩塌了。桂香婶子竟然全身而退,先声夺人。”
章小水拍拍胸口道,“我学了,我都记住了。”
周小溪偷看了眼四周,见章峥在灶屋里和虎仔蒸苞谷粑粑,他笑道,“你家的心眼子全长你哥身上了。”
章小水道,“谁说的,我哥可直来直去了,场面话都不会说,整天好像谁欠他钱没还。嘿嘿,说到这个,我今天洗他裤子又摸到了两文钱。整天丢三落四的便宜我了。”
周小溪心想,章峥还没心眼?桂香婶子都夸了,幸好他们三个没先把人拉上坑,而是下山先喊了人。不然王大牛爬出坑后,事情就变麻烦了,只有喊村民做个见证,那才杜绝了口舌谣言。
都说是章峥指挥他们下山的,这还不能说明什么?
章小水从小到大整天和他哥哥比,不仅性别意识模糊,还以为都像他一样心思单纯是个直的,其实他哥已经甩他几条街了。
周小溪正想说呢,鼻尖突然闻嗅到一阵浓郁清香,苞谷粑粑熟了!
院子里的一角河水沿着竹筒滴答落在水池子里,溅出一层层水纹映衬着水粉的傍晚。这会儿空气里浮动的苞谷甜香,让整个院子都激动起来了。
“我要第一我第一,瑜叔放了三勺白糖!肯定好吃!”石墩道。
“我搅和的糯米粉,我要第一!”周小溪道。
“我家的苞谷最大,我要第一!”虎仔道。
三岁的丸子不懂哥哥们的鬼吼狼叫的,见他们高兴也忍不住拍手蹦跶,一个没注意摔倒在地上。
可小月牙和虎二郎早就冲进灶屋里了,没人拉他,丸子圆溜溜湿漉漉的眼睛不知道要不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