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小水开心道,“野棉花好,冬天可以塞衣服里保暖。我们可以多摘一点备着冬天用。”

章峥便把狗尾巴丢了,专门摘野棉花。

章有银心疼道,“冬天给你们做棉袄。”

章小水嗯嗯点头,笑得露出粉粉嫩嫩的牙龈根,十分招人疼爱。

等三人一人捧一把野花进村子时,村里人见着怪异,面上不显,但心里都在嘀咕。谁说章有银脑子好了,要是脑子好了不早就抛了李瑜这个病秧子,那还会像现在这样当成宝?这不是更傻了?

该说不说,这点李瑜其实也有担心过。他只和脑子痴傻满心满眼只他和孩子的章有银相处过,现在章有银脑子清醒了,他也有些心底不定。

尤其是李瑜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他就会控制不住想东想西。

一会儿想章有银以前是什么人,和程武什么关系。一会儿想章有银要是没以前听他话,两人要是闹矛盾,他要怎么处理。他不能像以前指挥这指挥那,要顾忌男人的自尊和颜面。一会儿又想孩子们看出章有银的变化了吗,会不会觉得爹爹变得陌生了。

李瑜一边穿彩线绣小老虎耳朵,一边胡思乱想。

不知道过了多久,院子外响起由远到近的跑步声,一见三人捧着花跑回来,不由地一怔,忍不住对章有银脱口而出,“幸好。”

章有银原本有些不好意思的,但李瑜熟门熟路的拿出一个竹筒给他,示意泡花。章有银就知道他傻的时候也这样干。该说不说傻了都还这么狗腿讨媳妇儿欢心,他也是没料到的。

不过幸好什么?

李瑜没说。

章小水插花的时候语重心长教育哥哥,“哥哥,爹爹以前还带我摘禾穗花儿给阿爹,稻花可不能摘哦,摘了阿爹要打人的。”

章有银还没从这句话中反应过来,就听章峥十分配合且僵硬地问,“为、什、么、要、摘、呀?”

章小水笑嘻嘻道,“因为阿爹说今年稻花开的好呀。”

章有银霎时看着李瑜有些心头滋味莫名,李瑜见孩子回头频频看向他们,那眼珠子也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两孩子眼睛对视一下,然后拉着手跑了,嚷嚷着说去摘草药去了。

章有银见两孩子水和背篓都没带,裤腿都没绑,担心遇到蛇,他刚准备喊住,孩子就溜出院子外了。

这样屋檐下就章有银和李瑜了。

院子口,两孩子悄悄探出脑袋,眼里都有些紧张了。

这事情还得从章峥昨晚吃腊肉吃咸水喝多了,起夜尿尿说起。他是不愿意去旱厕的,那夜里全是污糟糟的蚊子。于是就绕了院子去宝贵的姜地里尿,这就听到了半夜舅舅和舅父在说话。

章峥原本瞌睡迷糊的,一听这话都惊醒了。

他听不真切,只隐约听见舅父在给舅舅道歉,说之前趁人之危什么的,这下他恢复正常了,一定会赚钱养家啥啥的。夜里成年男人的声音本就低沉,章峥抓耳挠腮听不真切,回到屋子里见章小水张嘴睡的四仰八叉,捂着他耳边低低道,“舅舅舅父闹矛盾了。”

吓得章小水嘴角的快流出的口水又缩了回去,两眼瞪大片刻后又一眨眼翻着眼白睡着了。

最后在章峥坚持不懈的“耳旁风”下,章小水才朦胧听清了意思。

于是,这才有了刚才章小水见他爹主动摘花示好他爹爹,主动帮他爹爹一把。

章小水越想越觉得他们之间闹矛盾了,因为早上吃饭的时候阿爹只给爹爹夹菜,但是没看爹爹!

以往每次吃饭爹爹都要盯着阿爹吃饭的。

以前叫阿瑜不离口的。

现在半天不情不愿喊声小瑜。

听着就别扭。

章小水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