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恐后地上前祝贺吹捧了,生怕落于人后。
碍于旁人在此,沈侯拼命压抑,才好不容易将激动之情按捺下去,这种时候,愈是要镇定,他轻咳一声,对徐南柯愈发尊敬,指着沈开山,问:“不知我儿资质如何”
他心中以为,既然这位清元派的道长亲自来一趟,那他家必然是出了个横世之才了,因此故意当着众人的面这样问。
徐南柯不咸不淡地嗯了声,道:“让我瞧瞧筋骨。”
沈开山激动地凑到徐南柯面前,却见徐南柯摇了摇头,他自以为是地领悟了,连忙退开三丈远,满脸通红、吭哧吭哧地打了一套拳。沈家将相为候,他这套拳自然打得不错,一收拳,狗腿的众人立刻鼓起掌来,一时之间整个厅堂掌声如雷。
沈开山有些得意,轻轻扬起下巴,看着徐南柯。
徐南柯却摇了摇头,神色淡淡道:“拳法过于简单粗暴,毫无美感,无法御敌。”
沈开山满腔热血被泼了盆冷水,犹如一只被踩了脚的公鸡,他捏了捏拳头,又退开两步,命下人拿上来一把精美的佩剑,耍了一套剑法。
然后皱着眉看向徐南柯。
徐南柯心不在焉地用手撑着下巴。
沈开山表面不甚在意,其实心里在意得要死,屏住了呼吸竖起了耳朵,然后就听见坐在首席上的真人不冷不热地点评道:“剑招毫无章法,你这样的根骨,在凡人中也只算是下品,何以修仙”
在凡人中也只算是下品,何以修仙
在凡人中也只算是下品,何以修仙
这句话如同什么自带回音的魔咒般,令厅堂里所有动作神色声音瞬间戛然而止,气氛沉闷且尴尬。有几个宾客勉强捂住嘴巴,没有让自己的笑声泄露出去。谁能想到堂堂侯府世子今日会被德高望重的仙家真人这样点评啊,简直丢脸丢到祖坟去了,叫他横
沈开山脸色青青白白,变幻莫测,他自出生起就是天之骄子,被众人捧在手心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曾受过这等侮辱此刻居然无端成了笑柄、马戏团里的小丑他心中愤恨恼怒极了,却在这位道长冷淡的眼神下,不敢发出一点响声。
沈侯爷丢人丢大了,勉强压住内心的怒火,质问道:“道长什么意思,既然如此,刚才何出那言”
“我说的,是你另一个儿子。出生那年因为被算命先生说克爹,被你丢到后院,不问不顾,你的庶子。”徐南柯微微一笑,颇有几分嚣张的意思,能够轻而易举地激起别人的愤怒,气势却又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带他过来瞧瞧,若合眼缘,我此次就将他带上山。”徐南柯听见系统提示声,支线任务完成百分之五十,接下来,就是最后一击了。
沈侯爷自然不喜欢沈寄,从头到尾没有喜欢过这个儿子一分一毫,但毕竟是自己亲生的,眼见沈开山与仙门无缘,而有缘的是沈寄,他自然动起了别的心思退一万步讲,即便沈寄不能为侯府带来什么利益,有了个在清元派修炼的儿子,他脸上也有光。
于是沈侯爷面色缓和了一点,对身边的下人道:“带他过来。”
想了想,又低声叮嘱道:“给他收拾干净,别出来丢人。”
沈开山压低了声音,恨恨地喊了声“爹”被沈侯爷瞪了回去。这小兔崽子还嫌丢人不够大吗,耍那套拳和那剑法到底是在干什么,丢死人了。
片刻之后。
厅堂里突然安静下来。
换了身干净衣服的沈寄被两个侍卫带进来,他有张好看的脸,抿紧嘴唇时,浑身有股古怪孤僻的气质,身躯很小,但黑沉沉的眼神令人非常不轻松,有种逼迫感,走在偌大的厅堂里,一步一稳,像只明知即将走向危险却仍不停下的幼兽。这样看来,倒真是与寻常富贵人家、官宦人家的子弟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