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道是不是她人还站在屋内的原因,林褚的声音就像从洞穴里传来的,悠远又带着回音。

奈温的动作停住,望向林褚时面色惊恐。

林褚的目光先是看了林钰晚,又看了行径可笑的奈温,最后才落到陈嘉乐身上,但她面上的表情变都没变,只说了句你们进来。

“你去车上等我。”?  林钰晚说完就往教堂里走,奈温狠狠瞪了陈嘉乐一眼,有些急迫地跟上林钰晚的背影。

厚重的门再次摇摇晃晃地关闭,陈嘉乐站在原地,身上就如同压了个千斤顶,没法往前迈一步。

萧瑟的树林里飞着几只乌鸦,一声声尖锐的啼叫像刀一样插在陈嘉乐耳膜上,刀尖在他的体内延长,直到七拐八拐全部捅进心脏。

陈嘉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车上的,他甚至没有意识到奈温在他的胳膊上抓出了几道淌血的伤痕,鲜血滴落时发出沉闷黏腻的声响,如同一声声令人哀婉的丧钟。

“你教我到现在就是为了这个吗?”

“重风是我的孩子,他十恶不赦我也得救他。”

“嘉钥,你现在一定能写出好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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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吵闹的记忆将所有思绪炸得一团乱麻,陈嘉乐在黑夜里全身紧绷,心跳如擂。

他想起自己发过的誓要向林褚寻仇,再次见到她时,他却连一把刀都拿不起来。他想起翻案无果后的某一天,自己收到了一个包裹,里面是一幅草书,写的四个大字:蚍蜉撼树。

砰、砰、砰

指节叩击车窗,陈嘉乐往外望,望见了女人被大衣和皮带包裹着的细腰。

车窗是单向的,林褚在外面什么也看不见,但她的目光就是如此精准地定位在了陈嘉乐的侧脸上,一厘米都没有偏移。

“滚。”?  陈嘉乐的面容是压抑到极点的盛怒,他声音不大,刚好够林褚在外面听得模糊。

林褚笑了,她保养细腻的手贴在车窗上,摸到了外头的水汽,又像摸到了陈嘉乐的脸。

“我只跟你说一句话就走。”

“把你的心思收好,离林钰晚远一点。”?  低空盘旋的乌鸦还没有飞走,在渐深的夜色里瞪着红色的瞳孔。

陈嘉乐的手握在方向盘上,力道大得像是要把自己的指节崩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