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也说那就是个试飞任务!”
“妈,我不是……”
“霄霄,你怎么和你爸爸一样……这么倔呢。”
风起想说些什么,但是嗓子有一点堵,
母亲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也好,反正你们爷俩一个比一个主意正。我反正也想好了,等再过翻过年退休了,我就去住养老院去,也不耽误你们一个两个往天上飞。”
风起像是被针刺了一下:“妈,你在说什么?你怎么能?我怎么能让您去住”
“怎么不能?”母亲的声音柔和却锋利,“养老院开起来就是给我这种人住的。平时有护工照顾,节日还有我的学生来看我,我们几个老教师一起喝茶搓麻将。我也不是在和你商量,风起。”
风起咬紧了牙关。
这种人。
哪种人?
孑然一身,孤独终老。
母亲的语气如同教学生一样温和,但话语如同刀子,每一句都精准地刺中她内心深处最脆弱的角落。
但她又能说什么呢?
电话两端,只剩下一片沉默。
风起咬了咬牙,决然道:“妈,我已经签字了。”
她咽了一口口水,保证道:“我一定会回来的……”
电话那头却已经挂了。
手机屏幕渐渐暗了下来,最终进入了屏保模式,穿着飞行员制服的父亲出现在屏幕上。
“霄霄,”父亲话从记忆深处浮现出来,清晰得就像就在耳边,“爸爸当飞行员,是为了让霄霄和其他小朋友都不害怕蓝天。”
“霄霄不怕!”小风起这么说。
风起的视线模糊了,她将手机握得更紧。
“爸,我不怕飞。但是……”
雷声一阵高过一阵,暴雨终于落下来了。细密的雨线织成一面白色的帘幕,将基地与外界隔绝。
杜铭坐在书桌前,目光落在窗玻璃上被雨水冲刷出的模糊纹路。
门被猛地推开,程昊湿淋淋地走了进来,头发贴在额头上,衣服滴着水。
他一边甩掉外套,一边朝杜铭喊:“信号修好了,这雨大得快把我冲走了。你怎么坐这儿发呆?”
杜铭转过头,迟疑了一下,说道:“新的撞击范围出来了。”
“在哪儿?”
杜铭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太平洋西岸。”
“哪儿?”
“这里!”
一个雷应声炸开。
程昊走到杜铭的屏幕前,俯下身盯着地图上标出的红色区域:“确认了吗?”
“确定了。”
“海南,我靠,”程昊原地转了两圈,把工具包扔在椅子上,“走吧,别坐在这里了,闷得要命。”
“去哪儿?”
“控制塔天台。去吗?”
两人撑着伞,迎着风,沿着基地的主路缓缓前行。
杜铭抬头望去,整个控制中心笼罩在一片昏暗的雨幕之中。黄色的路灯像是汪洋里的小船。
他紧跟在程昊身后,踩上湿滑的台阶上。水从他们的鞋底甩出,溅落在金属楼梯上。
“你确定可以上去?”杜铭压低了声音问。
程昊晃了晃手里的钥匙串:“钥匙都在我这儿。这天台本来就是设备检修用的,没人会管。要是被发现了,也是我写检讨,你把心放肚子里。”
楼梯间的灯光昏黄,雨水从某些未完全密封的缝隙中渗入,在墙壁上留下斑驳的水迹。
推开最上面的铁门后,程昊指了指盘旋而上的金属楼梯:“再走这一段,就到天台了。”
伞已经没有用了,雨水被狂风卷着。从四面八方打在脸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