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鹤年!进办公室要先敲门,说了多少遍了都不听?”
薛鹤年懒散应道,“好好好,下次一定。”
老黎推了推眼镜,没好气地问,“你又来干什么?”
薛鹤年手指一动,扯出了他手中的成绩单。
“就是为了换位置的事。”
老黎直觉他没安好心,“怎么?”
“没什么,就是想跟学霸一起做。”薛鹤年义正严辞,“我英语太差了,需要帮助啊。”
老黎皱眉,“你别装,我看了你的答题卡,你英语听力后面都没涂。”
薛鹤年抿抿嘴,心中不爽。
“再说,换座位不仅要考虑你自己的意愿,还要考虑同学的意愿。”老黎问,“人家程溯愿意吗?”
薛鹤年暗自磨了磨牙,程溯当然不愿意,甚至这几天都不拿正眼看他,见到他就跑。
他长得就这么吓人?
总而言之,薛鹤年天生反骨,别人越不待见他,他越要上前刷存在感。
况且,他太想念程溯的身体了,一闭上眼,脑海中自动浮现他的身影,程溯白得发光的肌肤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乖顺的表情始终令他魂牵梦绕,薛鹤年想的快发疯。
“这事我不能做主,你找程溯去吧。”平心而论,老黎也希望薛鹤年可以和程溯互帮互助,反正薛鹤年这么爱看程溯,坐在一起至少能减少得脊椎病的概率。
程溯这么沉默寡言,确实需要一个能说话的人。
“阿嚏!”
程溯揉揉鼻子,将披在椅子上的校服外套穿了起来。
视线转移到窗外,他看到落叶晃晃悠悠地飘落,秋风带着些微寂寥向世人宣告他的到来,程溯眨了眨眼,看到金灿灿的银杏无意中落到他身侧的窗台,觉得有些恍惚。
酷暑已经过去。
程溯的生日在一月七日,他只比程会卿小几天,两人的生活却千差万别。
他的父亲程宇义是个妥妥的软饭男。
空有一张好看的脸,年轻凭着这个外部条件周旋于各种各样的女人当中。所以他即使不用工作也有一大把女人愿意养着他。
程宇义玩够了,就找了个老实女人接盘,那便是徐惠。
程溯听外婆说过,他妈以前不是这样。
徐惠是村里长得最水灵的村花,即使只读了个小学,追求她的人也从村头排到了村口。谁知道她就看上了来乡村支教的俊朗青年程宇义。
对未见过世面的徐惠来说,程宇义身上儒雅的文人气质比其他粗野汉子高出了不止一个档次,19岁的姑娘和24岁的程宇义陷入了爱河。
不久,他们就结婚了。
程宇义是城里人,却愿意为了徐惠入赘,甘愿陪在她身边。徐惠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比程宇义更深情的男人了。
她找了个纺织厂的工作,十指不沾阳春水的L笙柠M徐惠开始为了生计奔波,以给程宇义花钱为荣,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谁知道在程溯才上小学后不久,程宇义就再也没回来过,徐惠带着孩子到城里找才发现程宇义开着跑车,西装革履,毕恭毕敬地为衣着华丽的大小姐撑伞。
七岁的程溯懵懵懂懂地看着自己爸爸站在别的女人身边,她看起来真年轻真漂亮啊,隔着老远就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比院坝里的栀子花还香。
程溯无意间看到了从车后座走来的男孩。
跟自己差不多大的样子,洁白的针织衫外是英伦绅士风的深蓝色外套,脚踩一双奢华的亮面小皮鞋,粉妆玉砌的脸上表情严肃,似乎十分厌恶被人围观的场合。
程溯扣着裤子上的破洞,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似乎是感受到程溯灼灼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