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溯放下书包，坐在他的对面，一本正经的看着少年，拿出老师的口吻，“那么X同学你不打算介绍一下你自己吗？你叫什么名字？还有戴着口罩说话，是不是不太礼貌？”

“那不行啊，我怕老师看见我长相奇丑，嫌弃我，不教我了……”X向后躺，双手搭在沙发上，一双长腿交叠，没正形地翘着二郎腿，完全听不出害怕的语气，他弯了弯眉眼，眉宇间仍能看出几分稚气，“老师你很想看见我的脸吗，我觉得戴口罩也不影响老师补课吧。”

是个死性不改的硬茬。

“第一次见面，老师当然要记住你的脸啊，如果我也戴着口罩来，你是不是会觉得不舒服呢？”程溯说，“如果你是感冒不方便，那我就不强求了，但至少你得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X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沙发，抬起下巴懒散地垂眼看他，嘴上一口一个老师，行为上却满是不尊重。

他对着程溯勾了勾手，“老师，你过来。”

程溯不为所动。

“是我爸妈让你来做家教的，那么除了名字和长相，你更应该关心的是我的学习情况吧。”X说，“我的补课费用可贵了，老师确定要浪费在这些无聊的问题上？”

程溯顿了顿，无法反驳。

确实，没有必要为了这些浪费时间，他是来补课的，不是来查户口的。

只是被一个高中生牵着鼻子走令他有些郁结，程溯抬手看了看表，皱眉道，“确定的补课时间是上午九点半，现在已经九点五十五了，我在门外等了你15分钟，浪费时间的人是你，不是我。”

“而你并不是睡过头，也不是没有注意到时间，这15分钟内你就站在门背后……”程溯声色冰冷，“你是故意的，想给我个下马威。”

X眸中的笑意愈深，显然这位补课老师出乎他的意料，“你好聪明啊，程溯老师，比之前的笨蛋聪明多了，我很喜欢你哦。”

程溯神情严肃，“X，你如果很抗拒家教，应该和你父母好好沟通一下，而不是把气撒在无辜人的身上。”

“我没有抗拒啊，我很喜欢你呢，更别说撒气了，我哪是这种人？”他笑得天真无邪，“老师，对不起嘛，为了表达我的歉意，今天中午请你吃饭，我的手艺还不错。”

“不用了。”程溯拒绝，他打开书包，拿出几张打印的纸，是之前从文档里导出来的成绩单，“我是来补课的，就像你说的，咱们不浪费时间吧，你不告诉我的名字也好，你不摘下口罩也罢，我看了你的成绩，每一科都很平均，所以你想从哪科开始？”

一聊到学习的话题X就觉得心烦，他偏过头去故意不看程溯，挖了挖耳朵，撇嘴道，“什么都能教吗？老师。”

“你是学理科的，我学的是文科，所以只能教你语数外。”程溯坐直身体，“我的高考成绩，语数外这三科超过400分，至少教你没有问题。”

“知道，来教我的哪个不是学霸，行吧，那就从数学开始吧。”X没所谓地耸耸肩，起身伸了伸懒腰，“那就跟我进房间吧，程溯老师。”

……

X的房间又和外面是不同的风格，以黑白两种色调为主，一进门，最吸引程溯注意力的便是那个高大的木柜，玻璃窗里摆放着一排排动漫手办，各种游戏人物，二次元美少女钢铁侠高达……琳琅满目，看得人眼花缭乱。

最下面的展柜放着一颗崭新的篮球，仔细一看，篮球上还有一个签名，程溯看不懂签名，但直觉这颗球价值不菲。

X拉开沉重的电竞椅，往床上随意一坐，书桌上的台式电脑保持着常亮的状态，壁纸是一只圆滚滚的萨摩耶，洗得十分干净，雪白的毛发蓬松漂亮。

“老师，坐。”

程溯把书包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