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岱景勉强定了定神:“人现在怎么样?”

“王妃身体与常人不同……怕是要多受点罪……”

话音未落,就见陆岱景要随着热水的婢女一同进去。

“殿下!您不能进去!”一群人紧紧地拽着他,“屋内血腥,您不能进去!”

陆岱景只冷冷地瞧他们一眼,把人看到通体发寒,心惊胆战地松开手。

陆岱景扭头跨进屋里,他看到围住床的产婆,她们嘴里一个劲儿地喊着“用力、用力”。

他往前走了几步,便看到床上的江奉恩。他痛苦地仰着脖子,颈部用力得青筋突冒,喉咙里无法控制地嘶叫着。产婆用来擦拭他下体的毛巾浸到水里将水都染红,陆岱景一顿,直直地站在原地,他的鼻腔里被血腥味充斥着,一想到这味道来自于江奉恩,他竟是觉得难以呼吸。

孩子迟迟出不来,产婆们也变得焦心,“王妃再使劲儿!”

一块又一块染红的毛巾从江奉恩胯间拿出。

“怎么出这么多血?”

见是陆岱景,产婆没时间愣神,忙说:“只要孩子不出来就止不了血,若是出血过多,那可就……”

产婆话没说完,陆岱景却扶了把边上的雕栏,浑身失力得无法站稳,他抬脚走过去,越近,传到耳朵里的喊叫声就越大、越痛苦,那声音简直要把陆岱景浑身的力气抽光。

走到床边,如此近的看到江奉恩苍白的脸,唇色也没有一点颜色,眼睛冒出血丝,余光又看到一盆盆浸染的血水,陆岱景竟是突然扑坐到床前,心里一阵一阵生出恐惧。

这辈子,即便是在战场上无数人朝着他挥刀,他也从没有过这样的恐惧。

怕江奉恩就这么死了。

他想去碰江奉恩,伸出手却发现自己在抖,刚碰到人就被死死抓住,那只手满是密汗,凉的要命,陆岱景便用另一只手也捂住它。

江奉恩咬紧了牙,一张脸上全是汗和眼泪,他用力地抓着陆岱景,把生孩子的那股劲儿也用在了这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