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他疲惫地坐到草席上,那封信只剩下灰烬,除了他没有人会知道里面的内容。

他本以为拖不到自己的人来救他,便让解原去找江奉恩,把他接到自己身边。

他继承了皇家最无情的自私,这一点他在江奉恩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那时他想着,即便是死他也要拖着江奉恩一块儿,这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合该跟他死生同穴。

可他没有看到江奉恩来时,他却又庆幸。

罢了,罢了。

他自小护着江奉恩,为他修庙建功业,不也只是求他平安百岁。

于是他在信中最后一句写道:夫君此前便先为你探路明灯,等百年后再见你,只愿你是一人前来,否则所见痛入骨,怕使我魂魄灰飞烟灭。

他想用这寥寥数语叫江奉恩记他一辈子,念他一辈子,往后余生每每想起他都哀恸万分,即便与其他人在一起都无法将他忘记。

可江奉恩又到了这庙中,不知是用了什么手段,竟不是独自一人前来。

他的恩恩,从小被自己护在怀里的人,如今也能独当一面了,也能颠倒似的护着自己。

罢了。罢了。

陆延礼又将另一封信递给侍卫送出去。

就当是为他妥协一回,只要他能留在自己身边。

江奉恩赶到宫中时陆岱景已经彻底晕死过去,太医院急得乱成一锅粥,甚至朝中重臣早已侯在陆岱景床边,就等着宣诏启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