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你啦。”
他认命地去给她倒了杯水,得到她一声很甜但毫无感情的谢谢后,坐在她床边,表情有些复杂。
可能是后悔今天送上了门。
接过她的杯子,他让她等会儿,他下去买止疼药,被她叫住了,说没那么疼。
就是没劲儿,如果要是有个好心人帮她把水课作业写了,她就一点都不疼了。
他找出她的电脑,坐在床头,听她指挥,“作者名单里挑,老师说三千字以上,你写五千字吧。”
他嗯的那声透着些无奈。
明瑶原来以为他不擅长,但没想到他在手机里找了本书,看了一会儿,随即开始写了起来。
她看了眼作者介绍,“马尔克斯?要写《百年孤独》吗?”
他摇了摇头。
“《霍乱时期的爱情》?”
“不是。”他指尖飞速掠过键盘,“另一本书。”
原谅她文学素养不够,想到的就只有这两本书。
他镜片映着屏幕莹白的光,明瑶凑过去看了一眼,马尔克斯唯一的戏剧作品,夫妻银婚典礼的前夜,妻子终于无法忍受丈夫数年后的一地鸡毛,向丈夫指控。
「行吧,沉默也是一种回应,你就在那儿窝到天荒地老吧!」
她怔了一秒,看向许镌依旧平静的脸庞。
她还年轻,对于爱情与婚姻的认知都尚浅,或者说,他们这些大学生,谈到“爱情”“婚姻”“责任”“家庭”不过是一种叶公好龙的感觉。
“喜欢”“爱”是毫不顾忌的可以说出来的,这些泛滥的词汇充斥在社交网站里,一张亲密的合照宣誓所谓的爱情,评论下的“99”“祝幸福”像是流水线的社交辞令。
除此之外呢。
她记得宋时薇当时十分认真的和她传授恋爱经验。
最好不要找大学同学,毕业之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概率太大,异地恋需要战胜的困难太多了。
她当时问她,那该怎么办呢。
顺其自然。
宋时薇说。
可她却觉得有些矛盾。
顺其自然,是无能为力。
她点了一下,也许有时感叹顺其自然,不过是无能为力的谦辞。
明瑶缩在被子里,最后的意识中他给她掖了下被角,应该已经是清晨,她嘟囔着说了句“对不起呀”,只听到一声轻到不能再轻的喟叹。
她没听清楚。
-
翌日上午,明瑶是被热醒的。
她看着落在床头的银链,昨晚的记忆慢半拍倒带,视线下移。
她的腿夹住了那人的脸。
许镌趴在床边,呼吸打在她的腿间,她小心翼翼地把腿挪出来,急了一身汗,腿也麻了。
他蹙眉,吓得明瑶不敢动了,没想到只是换了个姿势。
明瑶盯着他的脸,很乖顺地待在床头,脚尖刺痛,到腿根都发麻,心里没来由地带着气,也不知道在气什么。
她捏住他鼻尖,片刻后松开,可他依旧睡得安稳。
那……
她盯了两秒,凑了过去。
很轻的一吻,蜻蜓点水。
呼吸交缠的那刻,她怔了一秒,对上他睁开的眼睛。
外面敲门声猝然响起。
“明瑶?”祝晚宁说,“肚子还疼吗?我买药了。”
惊慌的间隙,他还不紧不慢地吻了下她的唇角。
她推开他,“不用了,我不太疼了。”
“你昨晚不还说疼吗?”祝晚宁不解,“那行吧,一会儿车上难受你找我要。”
她仓皇点头的瞬间,才意识到对面根本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