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校区回新校区的路不短,祝晚宁坐在她身边,一直担心地看着她,她说了好多次没事,越说祝晚宁就越皱眉。
她忽然想起来,三个月前,她也是一路追到老校区,争取一个进组的机会。
好像一切回到了原点。
又好像一切都搞砸了。
当时她就是没人要的咸鱼,现在依旧是。
按理来说她不应该伤心,但莫名地不舒服。
祝晚宁陪她一起吃了饭,没让她上楼,陪她去医务室打了针退烧针,直接让她去上课了。
刘老头的线代课,她全程浑浑噩噩的,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但都没入耳,坐在后排,看祝晚宁给她发的消息,问她昨天明明修改好的PPT,按理应该不会出错,是不是电脑中病毒了。
明瑶被她离奇的思路逗笑了。
刘老头在前面讲错题了,后面她在这里乐,乐得刘老头冒火。
“乐什么呢?!明瑶。”刘老头点她,“下课别走。”
她立刻不乐了。
熬到下课,看到乔之淮悲痛的眼神,她留在原地,被刘老头骂惨了。
“玩手机以为我看不到是吧?”刘老头拿比例尺戳她头顶,“那种英语、心理健康的水课走神也就算了,你专业核心课也不听了,你想怎么着?家里有一个小目标等着你继承是吧?”
“还有你阶段考的卷子。”刘老头撇嘴,“我都不稀得说你,你看你考那个水样。”
明瑶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服软,说两句好听讨巧的话蒙混过关,但话堵在嘴边,好像就是说不出口。
这好像是她和之前唯一不一样的一点,有了一点廉价的自尊。
“说啊。”刘老头皱眉,“你绷着脸跟要哭似的,怎么了又是?”
她摇摇头:“我难受。”
说完两人一愣。
“难受什么?”
刘老头看她这样就来气,“你怎么难受了?”
“上午预赛。”明瑶说。
“您看到了。”
“什么?”刘老头才反应过来,“不就一个预赛吗?念错了一个数据,你就难受半天?”
她当然知道这只是一场预赛,很小的规模,她的失误也不会耽误他们晋级,但这是她的责任,意味着她又拖了后腿,她不知道该怎么弥补,甚至没有弥补的机会,没有补偿的道歉太过无力。
假。
假惺惺。
可对她来说,不只是一场预赛而已。
很难遇到志同道合的朋友们,他们愿意接纳你,一起齐心协力办一件事。
而她却辜负了他们的信任,把事情搞砸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忽然流下来了。
“不就是个小失误吗?”刘老头看不过去,“你以为别人就没犯过错?台下的那些老师就没犯过错?”
“再者说。”刘老头咳嗽一下,“我就没有犯过错?”
“犯错了就不活了?”
“犯了在改,改了再犯,不断进步不就好了!”刘老头拍拍她的肩,“这么个小错误你就受不了了,将来做正经项目,犯了错你是不是得哭半年?”
“吸取经验,总结教训,下次不再犯相同的错误了。”刘老头说,“辩证地来看,这是件好事。”
明瑶哭得鼻子疼,视线模糊看到刘老头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脸,点了点头。
“走吧。”刘老头不擅长应对梨花带雨的小女生,“别让你妈担心你。”
明瑶的动作一顿,缓缓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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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到晚上排练完话剧,又是一场秋雨。
她上楼的时候看了一眼手机,又积攒了一堆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