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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夜雨比她想象中来得要快。
在司机阿姨的帮助下,明瑶很艰难地把大箱子从后备厢取出来之后,阿姨很遗憾地表示,出租车不能进小区,否则要领通行证流程太麻烦。
她只好被放在门口,一脸屈辱地等门岗给某位业主打了电话确认之后,又核实了两遍身份之后,才被门岗放进去。
门岗一脸抱歉地说没办法帮她搬大行李的时候,她摆了摆手,沉了下气,一口气把东西搬到了那栋别墅门口的时候,按下门铃的那刻。
她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她为什么不在网上找个跑腿呢。
那许镌不会是故意没提醒她吧。
那她为什么就不能抽他呢?但她打不过他……
这雨越下越来没完没了,被雨水阻碍视线的明瑶双手都占着,狼狈地用胳膊摸了下眼睛,怀里的东西重量太重,半成品没组装好的铁家伙,七八公斤,带着她一个前倾重心不稳。
整个人下意识往前扑,在她觉得自己一定会摔个狗吃屎的瞬间,那扇看起来就很贵的大门从里被打开了。
伸出的那只手猛地扶住她胳膊,拽着她立刻站直了。
没有她想象中出来的西装革履的老头儿管家,明瑶愣了一下,对上了穿着灰色家居服,踩着棉拖出来的业主。
那人拽住她手腕,一手拎着箱子,另一只手扶住了差点合上的笨重木门。
往常经常乍起的一头毛,此刻服帖的顺在鬓边,眼神和动作一起也朝向了她。
“傻了?”
明瑶愣了一下:“没傻。”
他瞥她一眼,目光像在看傻子:“没傻不进来?”
“这天你还能打到的车?”
“……”
他一脚踹开那扇半掩不掩的木门,转身向里面走去。
雨越来越大,惊起一道闪电,她看到他的手,疾步走回屋里,溅起的泥点粘在白裤脚。
她握住伞的瞬间,才反应过来,匆匆跟了上去。
好歹给她留了门。
飞过来一条毛巾,落在她的肩头。
站在楼梯上,那人居高临下地吩咐:“擦擦。”
他手里拿的是条同色系的毛巾,已经换了套衣服,简单地擦了擦自己的头上的头发,她不知道这人是懒还是装,平时那么爱娇贵居然没打伞。
她杵还在玄关,不死心地点开打车软件。
最近的司机也在五公里外。
明瑶蒙了:“这是华城吗?”
居然会打不到车。
“不会看地图?“
她生无可恋地擦了擦头发,“好像你应该和我说声谢谢吧。”
“谢谢。”那人已经开始拆箱子,“你不会看地图?”
“……”
她气得摔了下毛巾,劲大了点。
甩他脸上了。
泥水顺着他脸颊,流经脖颈,落到他刚换好的白色卫衣领口上。
明瑶扭头就跑。
她绝对自信自己的逃跑速度,可她的劣势在于没进过高档小区,不会开这种高级门锁。
她捣鼓的门锁的功夫,这人长腿一迈,几步就垮了过来,站在玄关上,才把毛巾从脸上摘了下来,双手交叉瞅着她。
“是你先不和我好好说话的!”
她这话一出,两人都愣了。
明瑶目瞪口呆。
“你说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明瑶飞快地把他搭在肩头的毛巾摘了下来,又非常狗腿地掏出包纸巾,“我说我想出去等车。”
身后忽然一声轻笑,清晰地传入她耳朵。
“脾气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