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暖日光下,她笑得那样生动,笑弧像个拨片,在琴弦上划转,让他不由自主地,也跟着翘起唇角。
吃饭已是下午,林鸢吃得有些饱,不敢再去坐太刺激的项目,看了两场表演,又有园区的工作人员给他们和人偶合照。
林鸢挽着人偶毛绒绒的粗胳膊,悄悄看了眼另一边的江随。他正在看镜头,只剩下半张篆刻似的深邃侧脸。
似乎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他下颌微偏,林鸢赶紧歪过脸,正对镜头扬起笑。
目之所及,五彩缤纷。快门声里,处处是欢快的人群。
园区新建的最大的过山车,向来是热门项目,“游客”也相应增多。
轮到他们时,林鸢寄存好背包,正要跨进座位。
“等等。”他拉了她袖子一下,等她站定,微歪头,抬起手,“别”地一声,将她头发上的那只毛绒绒的小发夹拿了下来,轻轻整理了下她头发,然后才说,“行了。”这些小东西掉进机器,极不安全。
那夹子却也没还给她,十分顺手地塞进了他自己外套口袋,又把拉链拉上,“下去再戴。”
林鸢乖乖“哦”了声,转头进座位时,抿嘴笑起来。
她早上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没把头发扎成马尾。
一车人坐满,工作人员来检查保险杠,俯身,又帮他们压了压。
林鸢握着保险杠的手 ,下意识往旁边让了让。
等人走了,她小手指节,不知怎么贴上了他手背。
她没有挪开,屏住呼吸,顿在原地。
机器开动,他没有躲。他反而握住了她手背,低声告诉她:“别怕。”
林鸢半边身子都颤了下,却没有迟疑,大胆地反手扣住他指节,紧紧握住。
一整颗心脏,被裹进真实的温热里,腾腾地跟着过山车一道升至顶端,又失重般急速俯冲下去,翻滚、旋转。
她跟着所有人一道惊声尖叫,而她的叫声里不是害怕,只是开心地,要让心跳有一处释放的出口。
她睁开眼,看见风吹乱她的头发,将它们刮到江随脸上,他微眯着眼睛,有无奈又没脾气的笑意。
他没有松手。
她被抛上蓝天,看见湖泊、假山、城堡,在她眼前颠倒。
她飞起来了。
她……成功了吗?
是成功了吧?
只是还没有口头的约定。对吗?
从云霄飞车上下来,整个乐园已经浸泡在夕照里,到处是橘红色的暖雾。
林鸢眯了眯眼睛,心跳未平,脸都烫红。愉悦得有些不真实,真怕自己是在做梦。
于是四下一扫,目光锁定了离她最近的一个小男孩儿。刚过她膝盖,脸嘟得像蜡笔小新,一看就手感颇佳。
林鸢笑眯眯地走过去,弯下腰,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尽量和蔼可亲地问:“小朋友,疼吗?”
小男孩震惊地看着她,粉红色的棉花糖都忘了吃。瘪了瘪嘴,又瘪了瘪,一脸要哭不哭的样子。
真好,不是做梦。但……
“……这、这么疼的吗?”林鸢惊呆了,她真没太用力!
小男孩哇得一声哭出来。
倒也不是多疼,而是这个姐姐,弯下腰来冲他笑得小白牙森森的,活像个骗小孩儿的漂亮坏女巫。
妈妈只说来跟着她上班,当一天群众演员,又有得玩儿,又有好吃的,又有钱拿。也没说还要这样呀。
“嗳嗳,阿姨错了阿姨错了,你别哭别哭,”林鸢真没什么哄小孩儿的经验,只知道手忙脚乱掏背包给他找糖吃,“阿姨给你糖……”
小男孩哭得更大声了。
来了来了,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