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摹着他的身躯、他的五官，甚至还对他的言语与精神产生好奇。

莎乐美好奇地打量着，打量着他黑色的发，紧盯着他殷红的嘴唇，凝视着他不移的目光。

他是个很坚定的人，身上有一种奇怪的气质，或许是信仰让他坚定、让他勇猛、让他虔诚也让他变得有一种叫她艳羡的自由感。

但你要说他是客观上的“自由”，那就是不可能的。

约翰现在正是被关起来的人莎乐美依靠着自己这段时间短暂发展起来的“关系”以及和奈拉博斯等人的“私情”，这才见到了这个不被希律二世允许会面的人，他和自由这件事情本身没有任何搭边，但她却莫名觉得，他们正站在不同的世界里。

当然，她是骄傲的公主，她也从不觉得自己和约翰这样的人是一样的，她连王城里其他的贵族都能不放在眼里，若不是有需要，她甚至都不乐意和他们讲话。

不过，因为她的美貌与年轻，因为她的身份和血统，她的自信也被许多人所接受，甚至看作理所应当，反而有一天她突然不骄纵了，变得莫名其妙亲和起来，那才是吓人呢。

“你肮脏的……”

约翰是看不起她的，他因为她母亲的行为，几乎不想要和她说话，但另一方面，他看她的眼神里，又有一种叫她浑身发麻的慈悲。

正如她所猜测的那样，他在劝说她，希望她去迎接那位他口中的真正的圣人的降临耶路撒冷，要她去跪拜真正的神、追随他行走在人世之间，所以他对她这位骄傲的、意见不同的公主表现出了相当的宽容，哪怕在他眼里，她其实是很“卑贱”的。

“唔……”

她想了想，走近了他一些。

“公主。”

“你们一边儿守着去，我想和他说说话。”

她对那些妄图劝阻她的人说着，好奇地硬抬起他的下巴，就这么凑近着观察她，凝视着他眼睛里属于他的倒影。

约翰被人踹了一脚，跪在了地上，然后侍卫才远离了一些儿，他已经饿了很多天，水都喝得很少，能站在这里都属于奇迹，跪着反而让他剩了些力气。

阳光让他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很不舒服，以至于他的双眸一直呈现出一种微眯的、水润的状态。

她的触碰让他感到了不适，但他无从抵抗，只能顺从她的力道抬起头，这么仰视着他。

他脸上流露出一点儿类似于隐忍的不甘，但只是转瞬间又转为了平静。

她修长的手指划过他的五官每一处，从眉峰到眼窝，从鼻梁到双唇，就这样用一种欣赏的爱慕的但又冷漠的骄纵的目光注视着。

原本还叨叨说一些让她不高兴的言论内容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噤了声。

她实在不耐烦听他说那些，什么死亡天使降临也好，什么她与她的母亲一身罪孽也好，什么伟大的圣人的降临也好，这些她其实都不想听。

虽然他的话一点儿也不动听，但他低沉的嗓音还是美丽的，若是他愿意说一说他自己，说说他的爱意，说说其他别的什么，她一定是愿意听到天荒地老的。

“你可真漂亮。”

虽然现在的他行迹狼狈，但他确实很帅气，是那种带着点儿硬朗却又不失几分俊美的男子。

只不过他并不注重这方面，似乎对这身皮囊并没有多少在意，貌似真的如他自己所说，全身心地献给了他信仰的

既没有华服修饰，也没有仔细打理自身，显而易见这位二十多岁甚至可能还不到三十的男人是愣生生把自己搞成了大叔的样子，心甘情愿地做一名虔诚的比苦修士好不了多少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