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杀戮再多，她也最多只能说是“麻木了”，并非完全没有感觉，全靠着一腔复仇的执念，在来回拉扯自己的理智与情感。

“救人，就不痛吗？”露娜突然问。

彼得愣了一下，奇异地领会到了她的疑问，最后他只是苦笑了一下：“你知道的，我们的行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理解。”

超英会遭到误解，会遭到抵制，会遭到辱骂甚至攻击。

这些创伤不仅来自敌人、来自反派，还有来自身后保护之人的。

在救人与战斗的过程中，他们也没有少遭受冲击，各种疼痛从没有停止过。

像彼得，被蜘蛛咬了一口获得了变异，拥有了蜘蛛的许多能力，已经超越了普通人的范畴，但他从第一次穿着睡衣改造的制服开始活动起，一直到现在，没有停止过受伤，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几乎没有完全愈合好的时候。

不是这里青了，就是那里紫了，严重点的断骨、穿刺、灼烧等更是发生得相当频繁。

他还有着远比一般人类更强的身体素质，简直不能想象那些身为普通人站出来的义警，又遭受了多少的创伤。

可他们都没有放弃过，从未向邪恶低头，从未停止过守护的脚步。

“是很痛。”他低下了头，甚至主动给她看了一眼他布满茧子的手。

她才发现他的手心有一道灼伤，烫到了起个骇人的大泡的程度，但被制服手套挡住了，他还一直荡着蛛丝在半空中飞来飞去，不知道磨了多少次。

这会儿揭下手套的时候，他不得不连同皮肉一起撕了下来，脓血流出来，疼得他嘶嘶直叫，生理性的泪水几乎是“奔”出来的。

“但是心甘情愿。”

他小声地和她说，假装自己没有被她瞪了一眼，任由她把他拉进屋子，强硬地按下他，打开药箱给他处理了一下伤口。

“你是在赎罪吗？”

因为拖延和反复受伤，手心的已经不只是烫了个泡的问题了，各种伤势叠加一道，即便是蜘蛛侠的愈合能力在这里，他也有的受的。

她一边给他找了破伤风针打了一记，再给他补了半颗止疼片，这才拿各种药水出来给他处理。

彼得愣了一下，低下了头，看起来有点失落：“也许。”

“又或许，是我失去了太多，所以才不由自主想要抓住……”

“……所以才不忍心看到别人痛苦和失去。”

这群超英，都有些极端的自我奉献和自我牺牲精神。

他们舍命的时候是真的一点儿不顾，真正的舍生忘死。

露娜对他们的一些行为完全不能苟同。

以前，她是以一个普通人的视角去看待他们，因为他们的一些举动可能会感到安心。

现在实力变强了，她某种程度上站在了同一个实力高度甚至更高的位置去看他们，虽然在精神境界上她自觉远不如他们，但某种程度上也确实对他们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拥有能力的人其实不少，像露娜目前水平的人，光在美国境内，也能数出至少百来人，从超英超反到藏在普通人里的大佬。

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超英的。

“如果……”他抓住了她的手腕，在她转身离开之前。

“你想说什么？”她抬眸看他，这是她今天第一次正眼看他。

“如果不是必要的，你可以不杀人吗？”彼得认真地问。

“除了为了你父亲而挥刀杀戮，你可以不随便把刀尖对准那些弱者吗？如果有什么，让法律审判他们吧，拜托了，放过你自己。”

因为露娜不是那种会为干掉别人而感到畅快的人，彼得和格温都很清楚这点，即便她经历了很多事情，发生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