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其实她已经意识到了，但她不敢面对这样残酷而可怕的事实，她不敢相信、也不敢想象。

“请问这位警官的全名是什么呢？”

“你不舒服吗，小姐？”护士看到她的脸色感觉不对，连忙询问她，“是还在出血吗？哪里有痛？除了手臂、脚踝和子宫？”

露娜无视了对方的问话，死死地拉着志愿者的衣服，女生看起来有点惊讶，但还是情绪稳定地回答了她。

“理查德·格雷森，不过大家一般叫他迪克。”她说。

“理查德……没有人叫他瑞克吗？”露娜感觉自己的魂好像都飘走了，一股巨大的荒诞狠狠地席卷了她的内心，她甚至想大喊大笑出声。

“他很少这么称呼自己，大家都知道他给自己起了个‘色色’的名字。”

事实上，迪克本人更愿意大家亲切地称呼他为迪克，大家笑完之后皆是从善如流。

理查德的常见简称是瑞克，但也有部分人会特立独行地选择用迪克作为昵称，显然他就是其中之一，会给人以极其深刻的印象，几乎到了忽视他原本名字的程度，她也是想了想才回忆起了他的法律全名。

露娜死死地瞪着他，完全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找不到人了。

她什么都弄错了，又怎么可能找到。

但这绝不是她一个人的错误。

像是察觉到了她的凝视，他很敏锐地站起了身，在小警察扭头看过来之前，露娜先撇过了脸，重新躺了下来。

借着满脸担忧的约翰和其他医护等人的身影，她阖上了眼睛假寐，他的视线被遮挡了，扫了一圈，没发现被注视的源头，又重新低头忙碌。

她当然也清楚他是如此的敏锐。

借着魔法的感应，她完全知道他正在做什么。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过了会儿，她重新睁眼，尽可能地克制地回答，看起来就像是刚才因为病痛而不得不歇了口气。

“这没什么。”志愿者又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所以，他是你认识的人吗？”

其实她想问的是，你们是不是有什么感情纠葛。

众所周知，迪克和他养父的感情经历能养活一大批厕纸小报，据传警局及附近的美女都被他泡过了。

看起来，小警察和眼前的病人露娜最有可能产生的就是感情上的联系。

平心而论，志愿者觉得她自己都不可能拒绝露娜这种顶级美女，对方脸好看，身材更好，虽然现在看起来特别虚弱又狼狈，但也别有一种美感，和明艳状态下是不同的风味。

女志愿者感觉自己和对方至少差了十几个女明星，她也没考虑过模样平凡的自己是否会和万人迷大帅哥迪克有某种可能，这种男的可不是她能吃得消的。

“不，没什么。”露娜很不走心地找了个借口。

“我只是对长得好看的帅哥突然有点兴趣。”

“那他在布港警局。”女志愿者直接无视了旁边欲言又止的消防员约翰和感觉自己吃到瓜了的男医生，“就是最大的那个警局，应该特别好找。”

她还很热情地和她比了个wink，好心劝慰她从悲伤中走出来：

“好好养病，把身体调养好，其他别想那么多，积极一点，然后再去考虑换个新男朋友，比如靠谱的公职人员，像迪克，或者旁边这个约翰也不错啊，如此之类的。”

露娜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应对的。

她感觉自己的脑海一片空白，只凭借一点儿本能在回应。

但另一方面，她又觉得自己非常清醒。

是的，她从没有这么清醒过，清明得让过去仿佛笼上了迷雾的一切都被龙卷风吹开了，甚至狠狠地撕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