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露娜的眼神变得极为微妙，那是非常复杂的心情，所有的言语都显得苍白而无力，甚至难以让他组织成句，但同时他也体会到了她那点让他松了口气的温柔与体贴，可偏偏就是这份温和，让他再度感到了痛苦。

“这不是她的问题。”迪克很清楚这点，脑海中前所未有的清醒，“我只是没有办法拒绝这种温柔……她实在是太好了。”

好到让他无法放开，让他感动到心颤，让他几乎想要落泪。

露娜不愿说出夜翼的真名，不愿戳破这种平和的假象，即使她已经知道了枕边人的另一个身份。

这当然不是为了她自己，她有自保能力，本身也是比较“邪道”的存在，不会害怕一点威胁，甚至自身就是和夜翼对着干的存在。

这也不是为了、不只是为了他们的感情，露娜其实是理智的人，虽然她是个艺术家，但意外的也有自己非常冷静而冷酷的一面，从她作为刺客的一些行动就可以看出来。

这段感情，她在乎，但也没有那么在乎，至少优先级高不过她的任务去，就像迪克也不会为了私人感情放弃义警天职一样。

她不点破，更多是为了保护他，隐藏下他的另一份工作。

会在乎隐藏身份的，其实只有超英们。

即便是露娜本人，她被暴露出了M的身份，被揭下了刺客假面，她也不一定那么在意。

她的家人都不在这里，唯一血亲的父亲可能也是一名刺客，根本不怯被人发觉的，隐藏行事只是为了方便任务，是为了满足刺客保持隐秘性、便于之后刺杀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