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下过小雨后难得的天，戴安娜又跟着布里奥尼出去玩了。

这几天小姐姐天天给她读书讲故事，经常过来探望她，戴安娜对她确实升起几分亲近，两个人分享了很多“小秘密”。

“你们家不举办舞会吗？别的亲戚不会过来吗？”戴安娜随口问。

“表姐会来。也许秋天社交季的时候，也许是其他什么时候，家里会派人去接她的。”

布里奥尼带她去林子里玩耍，和她找蘑菇找野果，她特地找了阴凉的地方，怕给妹妹晒到了，然后还把妹妹带去了小河边上看水，不过两个人都不能玩水。

不远处有女仆跟着，但不靠近两个姑娘，让她们自己聊天玩耍。

“来，我们坐在这里，小心一点。”布里奥尼率先示范，坐在小桥边上。

“表姐？”戴安娜学着她的样子，坐在桥上，脚丫子一晃一晃，感受着下面的水流潺潺经过。

“对，”布里奥尼点点头，“她叫做劳拉·昆西，之前每年都会来，不过家里好像出了点事情，今年没来，我妈妈说明年一定要接她回来，或许能给她找个好人家。”

布里奥尼其实也懵懵懂懂的，她含含糊糊说了一些“天马行空”的猜测，大抵是觉得表姐长得虽然不如自家亲姐姐好看，但身材很丰满，性格也非常温顺或者说带点怯懦，可能很适合某些绅士。

然后她就开始按照那些女作家笔下的经典爱情故事的发展，给她的表姐幻想一个“高富帅”的对象，想着想着又联想到自己，说她也想要一个如何如何的未来丈夫。

戴安娜并不觉得眼前的姑娘似乎表现得过分早熟。虽然面上仍然是懵懵懂懂的，像是个只会顺着姐姐的话下去的小女孩，但她完全明白这时候“贵族女性”的焦虑。

在这片大陆上，在这个时代里，绝大多数平凡的、普通的、寻常的女人都是这样的结局。

贵族女性不必从事生产，不用像普通农民、工人家的女人那样

怀着身子还要干活，辛辛苦苦赚来的打工钱还会被工头克扣，给女人的报酬永远少于男人许许多多，血汗钱到手还留不了多久，碰上个人渣的男人，不仅得外头干活、家里干活，可能还会被醉酒的丈夫家暴，好不容易攒下的都被丈夫抢走挥霍一空。

贵族女性可以如他们法国那位断头皇后一样挥霍财产，享受人生，但也就是说说而已，真要没问题那位安托瓦内特就不会被砍头了，也不会被人把“亡国”的罪过全扔在头上，留下狼藉声名，仿佛她更糟糕的垃圾丈夫没有一点错处般。

“这样啊……”戴安娜应付地附和着布里奥尼的幻想。

她圆圆的脸蛋上露出乖巧的笑意，粉色的蕾丝花边的帽子让她看起来更加可爱。

大而圆的蓝眼睛像是宝石一般剔透美丽，婴儿肥的白皙脸蛋淡化了深邃的眼眶、高挺的鼻梁和五官线条带来的距离感，几缕天生卷卷的黑色软发从帽檐下露出来。

“你这样好看，一定也会有个好人家的，”她说道，“而且你是子爵的女儿，也许会嫁给某个伯爵甚至是公爵家的孩子，可以像个美丽的公主一样生活。”

布里奥尼盯着她看了一会，又肯定地表示：“不，你就是小公主，是瓦莱夫斯基家的公主，可以像夫人一样。和你妈妈一样尽情嫁给为你倾倒的任何一个男士，你们会拥有童话一样的爱情，就像……就像白雪公主和王子。”

她越来越肯定，还给出佐证来：“你看，你和白雪公主一样都是黑头发，有红润的双唇，还有雪白的肌肤，而且没有什么斑点，虽然以后可能会有，但现在没有，就很好……”

说着说着，她又开始发愁自己的样貌。

布里奥尼总觉得自己不如姐姐那样身材性感，她想像姐姐塞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