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娅在一边安静听着，没吭声，但脑子里想的是她之前看到老约翰手拧别的小孩腰背肉的样子。

其实这事儿在孤儿院并不少见，大孩子欺负小朋友都知道挑着不会露出来的隐秘地方，大人又有名正言顺的管教权，有些小孩也确实很叛逆很难管。

她只是本能觉得这样不好，她不喜欢这种体罚的手段，但因为大家都这样，见怪不怪的，她的嘴巴笨，就说不出来什么不好的来了。

“我也被罚过。”

想到这里，她就觉得自己大胳膊隐隐作痛。

她右臂肱二头肌、肩膀和斜方肌地方现在还青紫着，大部分时候没啥感觉，但想起来了就觉得刺痛传来了。

还有背部和臀部，也挨过巴掌，不过她没受到鞭打，大部分都是大孩子整的，在穿着长袖衣服时不会被人看到的地方。

“我不想和他们打好关系。”

虽然苏珊劝她多笑笑，去讨好那些大孩子，但她私心里不情愿，所以一直假装没听懂地保持沉默和自闭。

“哎，真拿你没办法。”

“我们到了，下来吧。”

在孤儿院，必须表现得合群，最好混在大多数人里，如果成为了那个特例一个人，就会变成被群体排挤的那个。

冷暴力还是好的，被行为霸凌才真正麻烦，什么被打被骂，被安排干最脏最累的活，玩游戏时候被一群人围攻，一个人时突然被锁，被迫错过用餐，被淋脏水，被撕掉作业本……

希娅是年龄中间的那个，所以暂且还没成为最糟糕的那个倒霉蛋，但她也不受欢迎，院内没有人和她玩耍的，在路上看起来亲亲热热的苏珊到了孤儿院也不会和她表现得太熟悉。

晚上。

希娅最后检查了一遍书包，趁人不注意喂了喂她偷偷养着的小动物们，才爬上了会吱呀作响的床。

作为倒数几个上床休息的人，她必须要放轻动作，但客观条件不允许她完全安静。

还好同屋子里的五个孩子都还没有睡觉，有俩还在嘻嘻哈哈地小声说话，剩下一个借着窗口的光在看漫画书，一个躺在那里酝酿睡意，还有一个还在浴室劳动。

“咕”

她眨了眨眼睛，看向窗外，远处的建筑屋顶上一轮圆月看起来格外明亮。

鬼鹗猫头鹰的叫声沉默单调，其实有点像蛙叫。*

对人类来说无法理解的叫声在她耳朵里意味分明。

它在说：

“大蝙蝠带着他的小弟出门了。”

“要是我们也能弄到个罗宾镖或者蝙蝠镖就好了，能卖不少钱呢。”

说小话的其中一个姑娘满是憧憬地说着。

“还不如期望我们变成罗宾呢，上一位罗宾是个女孩子，这说明我们也可以当罗宾……”

“行了行了，别说蝙蝠怪人了，谁知道他是不是会吃小孩呢。”

罗宾

哥谭小孩最喜欢的超级英雄。

希娅眨了眨眼睛，往被窝里缩了缩，继续听着小动物们“天然”的叫声，分辨着各种的信息，将夜晚的情报一点点地印入脑海。

第二天上午，她直接睡了两节课。

虽然努力打起精神，但因为昨晚同房间的女生一直在嘀嘀咕咕说话，聊到了义警话题就停不下来，又笑又闹的，她于是也没法睡觉，今早差点没爬起来。

“好困。”她迟钝地把装好孤儿院简单午餐的饭盒拿出来，迷迷糊糊地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希娅·莱拉，你往哪里走？”

达米安一把拉住她卫衣帽子。

希娅被扯到差点摔了饭盒。

原本准备扑过来奔入她怀里的小猫崽光速缩回了草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