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你要是一开始就和他比“脾气”,那小伙子别说是心房,脸上都不可能给你好脸色,就是那种即使笑着,你都能感到他对你的那种不喜欢,是一种阴阳怪气的笑,再迟钝的人也能从他看似友善的言辞和满满的笑容里感受到他的抵触。

他可绝不是那种不懂得拒绝别人的人,就看他否认那位缠人的前大记者的采访、拒绝了大半个学期就知道了。

他还做得很干净,相比和人翻脸,闹出一些不太好看的场面,或者单纯凶巴巴地骂人、打人之类的活动,他每次面对那位记者都是笑着的,不管怎么样都不会给过分难堪的脸色,场面看起来还好,但实际上他一次都没有松过口,从始至终都表达了明确的拒绝。

要说他多么尊敬那位中年记者,不存在的,把千羽樱的名字倒过来写都比他真的尊重记者这种事情要容易一些。

可毕竟相处了很长时间,那记者一次次不厌其烦地过来“哄猫”,大概怀揣了某种“目的”但不是恶意的,想要和冈崎直树接触,或是为了感化这么说有点严重了可能就是为了了解一个比较特殊的少年。

千羽樱也有感受到,有那么几次川上记者确实是触碰到了冈崎直树,让他态度有那么一点软化和触动,虽然他顽固的心房和冰冷的内心并没有因为这位记者的努力而发生实质上的改变,但他对川上记者的印象应该其实好了不少。

“你是很特别的学生,”她轻言,“在我碰到的那么多学生里,虽然这还是只是我教学的第一个学期,但我其实已经见过了很多学生,三个年级的都有,从成绩好的、社团活跃度高的,到成绩差的、不起眼的、沉默内敛的……你是那么多学生里的最特殊的一个。”

和一般的年轻人不同,冈崎直树是个很特别的少年,接触久了就越能感到他身上的“违和”。

当然一开始让她注意到他,是因为他看她的眼神不太一样,那种惊艳的、夹杂着喜爱的、有些感慨和有那么点想要占有的目光有惊动到她,她毕竟是一个曾经受到过变态黑粉私生饭严重创伤的倒霉爱豆,对某些目光非常敏锐,但他当时的眼神并不邪恶,也没有激起她的反感。

最初,她以对待客人的方式礼貌地应对着这个年轻的少年,然后再第二次的接触中,不怎么意外的发现了他的某种自毁和伤害他人的冲动。

又因为她自己曾经也是个非常艰难的病患,所以她很快再度共情到了他没有被任何人察觉到的另一面,虽然他或许不是个完美的受害者,不是个常规意义上的好孩子,但作为老师是没有办法面对求助的学生袖手旁观的。

如果她只是为了混日子,想要有一份保留有一定社交性的工作,那她其实能做的有很多,比如从事娱乐圈相关行业,比如帮助筱冢美佳完成毕设后继续接一些模特工作,比如接手某个店面当个店老板搞经营,比如继续学习一些金融投资知识去给自己打理财产,比如进入自家的公司当个小螺丝钉关系户……她有太多能做的工作了,社会经验比不少大她十几岁的人都丰富,她不必要去当个老师。

对她而言,这份工作是有一些神圣的意味的。

混日子哪里都可以,做什么都凑活,但作为老师,她要是随便混日子,马虎对待自己的工作,甚至随便应付自己的学生和同事,那她可能就是毁掉不止一个孩子的未来,让自己成为一个小孩子可能会记一辈子的童年阴影和人生阴霾。

所以,她对冈崎直树的态度一直非常谨慎,尝试着始终拉住他的手,让他不要再继续掉落下去,但同时又因为原则,她必须要和他保持距离,关系不能突破师生或者说朋友。

但相处之中,两个年轻的灵魂不可避免地彼此靠近。

他们有能够共鸣的心境、经历或者说灵魂,有同样出色到轻松吸引同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