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答应了,约翰守约了。

可惜,她是绝不容许他离开她的身边的。

“为什么你要存在呢?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约翰这样好的男人让我爱上呢?”

“……耶稣也好,上帝也好,你们为什么都要阻拦我的爱情呢?”

她感到了心如刀割,但同时一股强烈而扭曲的快意,伴随着被白布包裹着抬进来的尸体,一并从内心深处涌现。

“看啊,我的爱人……”

她痛苦地扑在了他的尸体之上,发出了绝望的嚎哭。

刚刚闻讯而来的希罗底太后不可思议地注视着她。

“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呢?”

你怎么能够在那位大人抵达耶路撒冷之后,就这么杀死了他最虔诚、最忠心、最赤诚的追随者先知呢?!

“都下去!”

太后让面露惊骇的围观侍女和侍卫都下去了。

莎乐美从伏地在尸体上痛哭的状态中稍微平复了几分。

她坐了起来,拿出手帕,擦了擦自己满目泪痕的脸颊。

“为什么不可以呢?”她这样回答。

“多少国王杀死了王后,多少国王杀死了儿子和女儿……”

“我不过是让自己的王夫永远沉眠在自己的怀抱里,我又做错了什么呢?”

希罗底太后就像看一个怪物一样地看着她,仿佛不能够理解她在说什么。

“这、这能是一回事吗?”

“这为什么不可以是一回事呢?”

政见不合、感情不和、理念不同、信仰不一、利益冲突……毕竟这是个没有离婚的世界,只有丧夫或丧妻可言。

王宫之中,从古至今,多少夫妻都是这样过来的。

她也绝对不可能容许那所谓的上帝、神明或者圣人来审判她与王夫崇高的婚姻。

他们就是夫妻!

约翰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鬼就算是死,也得死在她的手里!

她才是那个能够给予他生和死的人,不管之后会发生什么,还会有什么“奇迹”出现。

希罗底太后显然是害怕了。

她不能理解莎乐美为什么能够这么可怕,她明明这么爱他,却又能够亲口下令杀死他,同时她还能够如此“轻巧”地将此事定性为一桩“宫廷斗争”,而不是什么“对神明的挑衅”。

她这个疯狂的女儿,一位胆大包天的女王,她就不担心上帝怪罪吗?!

“母后,你不是很讨厌他吗?”

“你不是一直想要他死吗?”

“难道你不再忌恨他曾经对你的言语冒犯了吗?”

“你甚至让我给一个老男人跳舞,就为了能够让我找光明正大的理由杀死他,不是吗?”

希罗底太后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莎乐美的声音如此温柔,她的模样如此美丽,可此时落在她的眼睛里却变得这样可怕。

“那、那都是过去了……你知道的,那都是过去了。”

“真的吗?”莎乐美笑了,“真的都过去了吗?我怎么觉得从来没有呢?”

“如果你真的不介意,又怎么会不愿在婚礼上给予我们真诚的拥抱和亲吻?”

“如果你真的不介意,又怎么会在这几个月里都不愿出现在我们夫妻面前?”

“如果你真的不介意,又怎么会只担忧着没有影的报复而不是关心我为什么杀王夫、他为什么非得死?”

希罗底的脸色更加难看。

当了太后之后,她不需要再维持美貌的外表,无须再以美色侍人,但也或许正是这种放松,让她苍老得格外快。

原本时间并没有怎么在她脸上身上留下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