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逞强了。玉宝被这句话戳中心肉,破了大防,泪雨纷纷,哽噎着说,那一个个,侪欺负我,有意思吧,有意思吧。
四周投来异样眼神,潘逸年话不多讲,握住玉宝的胳臂,带到出租车前,推进后座,再随坐进去,拉紧车门,玉宝哭着说,潘先生最坏,最坏就是潘先生。潘逸年无奈说,我哪里坏了。玉宝只哭不理。司机趁机说,先生,要去啥地方。潘逸年说,同福里。
司机发动引擎,汇入车流之中。
潘逸年温和说,啥人欺负玉宝,讲讲看。玉宝不哭了,扭身面向车窗外,路灯往后倾倒,一盏接一盏。天主教堂顶端的十字架,隐约只有暗黑轮廓。车窗半开,夜风吹在脸颊,吹不去热燥之意。
玉宝思绪朦胧,闭起双目。不晓过去多久,被拉下出租车,才看见弄堂口电话间,还亮着灯,瞬间神智清醒不少,撩撩头发说,谢谢潘先生送我回来,再会。
潘逸年说,就这样走了。玉宝说,还要哪能。
潘逸年不语,玉宝才走两步,胳臂被一只大手握住,心底奇怪,却未及多想,已被潘逸年带到墙角,路灯照不着,是个阴暗处。玉宝仰脸,眼睁睁看着,潘逸年俯首而来,嘴唇灼烈一吻,不待细思,已然松开。
潘逸年说,放心,我会负责的。
不待玉宝有所反应,朝停在路边的出租车,大步走去。
作者的话,不好意思,今天只有一更,明天会二更的。
?第四十七章 邻居
玉宝还未缓过神,被人从背后,拍了肩胛一记。玉宝一吓,回过头,竟是赵晓苹。
玉宝说,做啥,唬我一跳。赵晓苹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玉宝说,我坦荡荡,亏啥心呀。赵晓苹说,我全部看到了,可惜没带相机。玉宝不语,转身往弄堂口走,用手背擦擦嘴唇。
赵晓苹笑说,是男朋友吧,高大帅气,还狂野。玉宝噗嗤笑了,赵晓苹说,开心啊。玉宝敛笑说,不开心,不是男朋友。赵晓苹说,不是男朋友,还打开水。已经开放到这种地步了。玉宝说,是可以结婚的对象。赵晓苹说,啥意思,我糊涂了。玉宝说,难得糊涂。
赵晓苹说,到底是啥人。玉宝说,是上趟相亲的潘先生。赵晓苹说,我有印象,玉宝不满意,这位潘先生,好像要失业了。玉宝说,是呀,想到就头疼。
阿桂嫂拎着热水瓶,从老虎灶内走出来,赵晓苹说,最近天热,这女人常到店里打酸梅汤,聊了聊,由不熟到熟悉,觉得人不错。玉宝不语。赵晓苹挥手招呼,阿桂嫂停步笑说,读夜校回来啦。赵晓苹说,今夜无课。我刚下班,玉宝刚约会好。玉宝说,不要瞎讲。阿桂嫂说,玉宝的事体,我听讲了,王双飞非良配呀。玉宝笑笑没响。
赵晓苹说,阿姐家里有电唱机吧。阿桂嫂说,有呀,美国货。赵晓苹说,我有空时,好不好借来学跳舞。阿桂嫂说,没问题呀,现在就可以来。赵晓苹说,现在。阿桂嫂说,嗯,玉宝也一道来。
阿桂嫂的住处,是曾经资本家的花园洋房,如今分成七十二家房客。阿桂嫂占了四楼一间,冒三十个平方,用七彩串珠帘隔成两室,内室睡觉,外室待客,因男人是海员,带回不少西洋玩意货,和中式家具摆设混搭,最醒目的,是陶瓷观音,和铜雕耶稣并肩而立。赵伯驹的青绿山水,和梵高的向日葵同挂,一种莫名其妙的中西融合。
阿桂嫂扭开电风扇,搬来收音机和电唱机摆桌上,打开四方木盒,有十数张黑胶唱片。阿桂嫂笑说,我有市面寻不到的好东西。从中抽出一张,赵晓苹接过说,啊呀,邓丽君,我最欢喜了。玉宝说,小声点。阿桂嫂说,还有惊喜。赵晓苹说,是啥,阿桂嫂说,看第五首歌是啥。赵晓苹数了数,压低声说,不得了,何日君再来,这种反动歌曲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