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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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殊不知道自己会有这样的胆子。
欺骗说饥饿,又狠狠摔碎了碗,让卫安滚出去。
伊泽川不会怀疑他有什么想法,因为云殊太柔弱无害了。
现在房间里没有人,一个疯狂的想法在酝酿。
瘦削的手掌摸到怀里的瓷片,云殊空洞麻木的眼珠微转。
手指用力,刺破的瓷片划烂了他的手心,青年摔倒在了地上,死死握着这片陶瓷。
他眼底流出眼泪,眼泪没有情绪,他只是想哭而已。
他想起自己的童年,被丢弃,被欺负,又想起沉默不语的成年期,苍白又虚无。
这个世界都不爱他。
他是个累赘,是传统意义上的废物。
世界把他践踏到泥土里,不曾给予一丝怜惜。
瓷片缓缓上移,移到细白脆弱的脖颈上,轻微用力,透薄的皮肤被划破,血痕流下。
荒诞虚无的世界不给他爱,把他从枝头生生掐下,强行栽种到花瓶里当装饰,缺少了根系,他该怎么活下去?
云殊胆小了一辈子,勇敢了两次。
一次为淮里辛,一次为自己。
他没有脸用这副肮脏到极点的身体去找淮里辛,再和他在一起,也没有办法面对接下来无穷无尽的惩罚和囚禁。
他真的害怕……请原谅他又一次的懦弱无能。
他手指下压,狠狠一划
脖子上深切的划痕几乎割断了他的脖子,鲜血喷溅到地面和地板,把所有的荒诞无稽用粘稠的血液覆盖。
青年软倒在地面,他喉咙喷出浓稠腥甜的血,汩汩的,把灰扑扑的地面染成晚霞般糜烂疯狂的颜色。
他是一朵无人在意的玫瑰,本就苍白脆弱,又遭此折磨。
他的血为偏僻荒芜的公寓撒上肥料,这里即将绽放出不一样的光彩。
青年倒在血泊中,他空荡麻木的眼睛直视着天花板,又缓慢的移向窗外。
生命一点一滴的抽离,他听到倒计时嘀嗒的声响。
这个世界不该存在云殊。
他是无用的,柔弱的,美丽的……
玫瑰是会枯萎的,你不爱它,它怎么绽放给你看?
如此麻木,如此痛苦,绝望到吐不出话,吞不下苦。
淮里辛……
他无声喊着,喃喃自语。
如果有下辈子,请早点找到我。
把他藏起来,藏到无人知晓的角落。
他无声无息的咽了气,生命在开始就是悲剧。
二十多岁的年纪,悲剧已经重重压在他的肩上,把单薄脆弱的玫瑰彻底碾压成烂泥。
承载他如丝生命的公寓,本该是珍藏他的温房。
玫瑰公寓,他葬身在此。
多么可笑,所有人都在高呼爱。
拉下,碾踩。
口口声声的爱成为了摧毁的借口。
哎呀,他死了!
他死在极端恐惧的未知里。
无能的,懦弱的,可笑的,他就轻飘飘的死了。
胆小如鼠的家伙,窝窝囊囊的家伙,他怎么敢把瓷片放在脖子上的?
所有人都没想到,他怎么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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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里辛,我有没有告诉你。
你是我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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