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跟前来说。”李秉圣没有继续动怒。
她反而叹息着转向花令音,“这人的胆子到底是谁给的?换个人揣度圣意揣度到朕跟前来,这会儿脖子都断八截了。”
花令音唏嘘摇头:“臣没看错的话,陛下,正是您给的。”
“朕?”
“陛下若不贤明,她哪里敢这般直谏。同样,她若不是一心忠君,陛下又哪能忍她到现在。”花令音一本正经地说着,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但实在太冒犯了。”
“啊?我又冒犯陛下了?”陈宝香无辜挠头,“那我该怎么说啊。”
“甭说了,就你这嘴,朕也没什么指望。”李秉圣直摇头。
御书房里灯火通明,照得李秉圣长裙上的龙凤纹样闪闪发光。
她突然起身走下来,慢慢踱步到陈宝香跟前。
然后弯腰,将她跟前散乱的奏折一页一页地又叠回去。
“你说得对,有些人是配不上辅佐朕。”她将封皮合拢,用指尖抵着整本奏折看向陈宝香,“但剜疮太急,是会疼得人奋起反抗的。”
“陈宝香,你和张知序的命够不够硬?”
面前的女子无畏地抬眼看向她,咧嘴就笑:“陛下放心,只要刀不是从陛下手里来,那就要不了臣和他的命。”
年轻人,朝气蓬勃,天不怕地不怕,一双眼明亮得像太阳。
李秉圣直起腰,有点感慨。
“去吧,朕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