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简宁住的这间,铺满漂亮银色藤蔓花纹墙纹的纯白病房。
这里的地毯是暖绒的雪白色,床褥是偏黄色的暖色系白被,天花板的枝形吊灯悬着水晶与白宝石做的装饰挂坠,还有两扇大阳光窗外的花卉盆景……花瓣边是毛绒羽毛状的纯白蜜月郁金香。
阿努什卡?卡许对“菲特”的长相与任何特征毫无印象,但此时此刻,他却感觉,自己被“菲特”陪伴着。毫无由来又莫名其妙,阿努什卡?卡许持续抽疼的头颅神经中,那姑且称为潜意识的唯心存在里有一股笃定的想法像鱼那样缓缓上游,对阿努什卡?卡许吐了个小小的白气泡:――菲特,允许你撕咬他,允许你吻他,允许你用那张畸形怪异的脸去舔他,甚至这一切允许之诺对着你那有着一条恶心舌头的兽兄弟而定……菲特怎么可能嫌弃你。
他诺过我。阿努什卡?卡许的大脑在一片朦胧扭曲的浑噩抽疼中,得到一片能载他飞出痛海的薄薄白羽。
“他不会反感我。”表情平静的异色瞳一年生平淡地说,“他允许我吻他。”
阿努什卡?卡许盯着弗兰基米尔?简宁缓缓变平的面部表情,嘴角挑了一下,心中猎到敌手吃瘪的快感。
他轻抬下巴,侧歪脑袋,垂视着斜眼看简宁,一双眼型深利,眼尾利挑着几近飞入鬓角的异瞳明亮如淬火,兜着两股生于金巢,长于武装与权势之间,年轻天骄特有不知天高地厚的桀骜张狂。
年轻的阿努什卡?卡许对弗兰基米尔?简宁一字一顿地说:“他-还-愿-意-让-我-伸-舌-头。”
弗兰基米尔?简宁整整有五秒钟,没有任何表情。
第六秒的时候,弗兰基米尔?简宁却笑了一下。
他伸手在床边另一侧轻碰一下,床头靠背就缓缓撑高,形成一个舒适的三角形靠背,把他撑着坐起来。弗兰基米尔?简宁顺势把一只手放进被子底下。
他发出一声思考的沉吟,轻轻弯起眼睛,说:“你很得意菲特对你的宽容放纵。”
那双漆黑的眼睛尺量刀刮似的,一点点扫过阿努什卡?卡许的着装,具体看阿努什卡?卡许颈间仍佩戴着的医疗环标识。那是一个促愈干细胞起效的医疗针环。
“哦。显然你刚刚做了一场脑神经手术,此类病患24小时内会有一阵短暂的间歇性遗忘症……让我提醒提醒你。”弗兰基米尔?简宁盯着阿努什卡?卡许,藏在被子下的手不甘地握成拳,力道之大,立刻就让还在重长骨骼的左手手指骨扭曲,指骨泛白。
面上,他表情淡然地说:
“你确凿认为的菲特接受你充斥血臭味的拥抱――是因为你拿走了我的权限。”
“你确凿认为的菲特接受你粗鲁如畜生舔食的吻――是因为你拿走了我的权限。”
“你确凿认为的菲特不会反感你在接吻时伸舌头,撕咬他的皮肤,抚摸他的身体――是因为你拿走了我的权限。”弗兰基米尔?简宁并没有抬下巴,声调也不大,仍是那种拖长的轻声慢语。
坐在床上的弗兰基米尔?简宁用看仆人的姿势盯着阿努什卡?卡许,满意地看到这头年轻的畜生毫无血色的脸泛出大失血才会有的青白,看着卡许脖侧的血筋一点点涨虬起来,变成愤怒的紫红色。
这些新鲜的情绪战利品几度让弗兰基米尔?简宁忘记被子下,自己长愈畸形而剧痛无比的左手存在。
“你才入学一年,追了菲特四个月,他从来没收过你的礼物,更没正眼看过你。不过是阴差阳错短暂得到了属于我的视角……感谢你的告知,听上去菲特不反感更进一步的吻。”
“多谢你,卡许。”弗兰基米尔?简宁愉悦轻笑。
一刹间,弗兰基米尔?简宁就被面无表情的阿努什卡?卡许拎起衣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