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努什卡早就见过他奔波疲劳,濒临死亡,受到威胁的样子,他们彼此都清楚,死亡的恐吓与威胁伤害不到时寸瑾的心与情绪。
“阿努什卡。”时寸瑾又唤了一声,“我好着呢。”
盥洗室安静一片。
碍于双手都被抱得死紧,时寸瑾只好用脸轻轻蹭顶了一下阿努什卡的颈侧,示意他不要发呆,“这个点下班?埃蒙总长没有留你?”
时寸瑾笑了两声,“不会是偷跑回来的吧?”
半响,时寸瑾怀里的那颗久久跳一下的心,缓缓恢复正常跳动频率。
“不是偷跑。”同样把脸沉埋在时寸瑾颈侧的阿努什卡说:“我们已经考察巡视结束实验区前20个区的AI战甲批次,原定的下一个工作计划是回指挥府详谈适配AI战阵。在那之前,埃蒙总长被一则走不开的重要通讯临时叫走。”
“今天白天的工作已经结束,今晚工作开始前,我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时寸瑾感觉到他们相贴的胸膛紧了紧――阿努什卡深呼吸一下,站直,稍退几寸,看着时寸瑾,语气正常地问:“你今天和哪边谈工作?他们在哪方面为难你?你告诉我。”
[已经没事了]在时寸瑾唇齿间转了一圈,他拥着怀中那颗迟缓跳动的心,最后讲出来的话就变成:“行。”
时寸瑾一时没找准阿努什卡异常的点,但他知道怎么缓解伴侣的隐形惊惧,“我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怎么休息,晚点还要开直播,你陪我到床上躺一躺,我慢慢说。”
时寸瑾打趣一句,“外面盛传菲特仗着极东军的武装逞特权威风,如他们所愿,我现在要开始告状了。”
紧促的拥抱松开了。
“好。”
时寸瑾笑了一声,重新站到地上,伸手理了理阿努什卡乱七八糟的立领,握着阿努什卡的下巴,轻托过来,吻了吻表情有点木木的极东总长的唇。笑说:“去换条轻便的睡袍,我们到床上聊。”
木着一张脸的极东总长低头,仔细的,珍重地去吻伴侣脸颊上,被军制立领硬压出的红痕。
稍晚一会。
开着睡眠灯的主卧昏暗下来,时寸瑾和阿努什卡相拥躺在床上。
时寸瑾化繁为简,有好有坏的说,说议会,“几位议员明事理,有魄力,”时寸瑾顿了一顿,客观地说:“有魄力的另一面是过于武断。”
时寸瑾和阿努什卡讲猫眼的新颈环的前后因果,轻叹一声:“微控激素的设计初衷很好,但不适合把这种科技做成一款随时遥控的终端,再与生命进行绑定……一旦生命被数字化,重量也随之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