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意识。

“不,不,不!!!!”系统癫狂地在时寸瑾脑域中尖叫,“药剂量超了不可以!!不行!!!会死!!会死!!”

时寸瑾没有反应。

实际上,时寸瑾也回应不了了。

戈贝利尔为他打了一整支治疗针。

在戈贝利尔打进来的治疗针药效下,时寸瑾的瞳孔瞬间紧缩,猛烈颤抖几秒,突兀地,就像水中被撩动碎开的银月,时寸瑾的瞳点凝着,又缓缓地放大扩散。

戈贝利尔不可置信,伸手去抚撑沙利叶的头,与那双缓缓失焦的银瞳对视。

“…沙利叶,沙利叶?”戈贝利尔将沙利叶抱进怀里,用手轻碰沙利叶的脸,但沙利叶半垂着银睫,没有任何反应。

还因戈贝利尔的多次触碰,沙利叶的头不受力,轻轻滑过一侧,歪到一边。

戈贝利尔猛地颤了一下。

他见过很多次这样的场景。

多年来,戈贝利尔始终保有沸腾的野心,但这份野心不能被任何猫眼虫发现,戈贝利尔因此选了不少修身养性的爱好装点自己,让别虫相信自己足够恭顺,安宁。

侍花就是其中一项。

花失去生命力的时候,最先枯萎的不是花瓣,是纤细的花枝。

有些花的颈是中空的,修剪掉根,开始插摆时,必须用一根细签固定花头和花颈相连的部位,这样蓬勃怒放的花朵才可以保持较长的观赏期。

如果插花时忘了固定花颈,在花的花瓣衰败前,它的颈就会不受控制地发褐,变得柔软,湿烂,继而承受不住花头的重量,导致花头垂下来。很快,那根发湿变软的花颈就会开始腐烂,没办法输送营养液给花头。

美太重,美的本身难以被凡躯承载,有时候,只是一个疏忽,这份美丽就轻易地消逝了。

早年,戈贝利尔因此养死了不少珍奇异花。

但后来,他学得很好,再也没有一朵花死在他的手中。

戈贝利尔将沙利叶的头轻轻扶回,拢进怀中,轻声道:“我带你回猫眼,不会有事的。”

戈贝利尔抱起这具毫无动静的身体,眼神在展厅内扫了一圈,对着失去电量不得已停机关闭的变形载具冷笑一声。

“我赢了。”戈贝利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