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但不到十秒。
时寸瑾感到自己脸侧眼角的位置被细长柔滑的东西濡湿。
那条柔滑湿热的软肉钻过镜片缝隙,舔了舔他的睫毛。
“…阿努什卡。”时寸瑾睁开眼,周遭又是漆黑一片,蝶翅遮光,时寸瑾只好伸手盲推阿努什卡的脸。
“你今天戴了眼镜。”黑暗里,阿努什卡说,用手擦掉时寸瑾眼尾的湿痕。
“眼镜很少见?战术墨镜在军部不是挺常见的?”时寸瑾说。
不。
阿努什卡想,有的虫戴墨镜,只会令虫想到隐秘的傲慢审视,许多高等军雌佩戴军制墨镜并不是为保护眼睛。
高等军雌习惯将眼睛藏在墨片后审视估量对手的实力,这种审视要比首都盟、法庭特权种的傲慢更令虫接受不了。
高等军雌有能力立刻杀死非军系虫,他们的冰冷审视是狩猎者视角。
不过,只要不被其他非军系的虫族们发现镜片后的真相,军雌们会显得礼貌很多。
但菲特戴着的眼镜在室内光下是白片,灯光折射一照,白片后的银睫像水晶洞里悬生的柱状晶。
晶泽粼粼如水波,有种奇妙的湿感,看到的虫不渴也会被勾引到干渴。
阿努什卡盯着菲特几秒钟,突然说:“你迟到了两个小时。”
“我很抱歉。”时寸瑾说
“没必要道歉。”阿努什卡说。
时寸瑾这下听懂了,没忍住笑一声,“迟到两个小时,你吻一下我的眼睛就消气了?”
“……”
黑暗里,阿努什卡片刻道:“我没有生气。”
仿佛为表真意,他又说:“我给你带了礼物。”
“嗯,是呢。”时寸瑾说,他随手摸了一下裹得密不透风的黑翅,笑道:“那你把翅膀松开,别卷着我。”
“…行。”阿努什卡硬邦邦地说。
蝶翅散开,时寸瑾看清阿努什卡现在的样子。
阿努什卡今日仍是一身正装,左胸口的勋章闪闪发光,黄金穗带垂下,披在黑制服上显得昂贵又气势十足,军帽少见戴正。
仿佛来之前,正作为重要人物在开什么严肃大会。
但,心上人一条消息,大会的重要人物便转身离开大会,走到安全僻静处,用这幅本该统领裁定什么大事件的样子赴私人邀约。
公与私的界限被阿努什卡模糊了。
“你之前也在开会?”时寸瑾凝眉。
“开完了。”阿努什卡说,沉默几秒,“我用一分钟让他们迅速作出决定,终结这场除了浪费时间没有任何意义的傻逼会议。”
时寸瑾:……
不是很想知道为什么结束会议用词是终结。
“好吧,你带了什么礼物?”时寸瑾问。
阿努什卡牵住时寸瑾的手,被黑手套包裹的手指和白皙纤长的手指交缠着,仿佛变魔术,等时寸瑾低头去看,无名指已经套进一个白金色的指环。
时寸瑾的睫毛微颤,嘴唇张着,只有呼吸正常地吹出来。
片刻,时寸瑾说:“这是全息通讯,戴不出去。”
阿努什卡没说话,低头贴向时寸瑾,用挺直的鼻梁去蹭时寸瑾的颈窝,他的眼、鼻、唇缓慢地度量爱侣柔软的肌肤,用这些器官去吻爱侣的肌肤,仿佛真的能透过虚拟嗅到爱侣的荷尔蒙素。
“我不在乎虚实,我就是想让戒指第一时间出现在你手上。”阿努什卡勾住时寸瑾的五根手指,绞在自己手心里。
他说:“为你佩戴戒指属于我的合法权益,你不能有拒绝的想法。”
阿努什卡停顿两秒,又问:“你现在什么想法,我可以适当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