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战甲里所有治疗药都翻出来,好几次双手发抖,治疗针屡次扎到米兰的骨头。

我拿出第五排治疗针的时候,我听到米兰的声音,他沙哑说:“停,再扎我喘不过气了。”

我僵在原地,身体徒然一软,单膝在他面前跪下。

米兰没有问我是谁,他看上去太疲倦,呼吸很微弱。

这个样子令我想起第一世里的米兰。

我当时在心中自我暗示许多遍,要正常,要正常。

但是见到这个状态的米兰,我的精神状态一秒都没有撑住。

抱歉,我不想细说,总之,我当时对虚弱状态的米兰发病。

那很糟糕,抱歉…那实在太糟糕了。

我一点也不想回忆。

[笔者注意到,约书亚先生的神态有些回避,但米兰先生以眼神示意我继续采访,不要深究。]

当我回过神以后,米兰已经被我压在身下,我嘴里一股血腥味,我…我张开嘴,血液和眼泪从我脸上一并滑落。

我咬伤了米兰。

我的状态很癫狂,在我错乱的记忆里,我这儿应该是强逼米兰认识我。

我抱着米兰,我求米兰不要用这样陌生的眼神看着我。

我说我是约书亚,我说我是上将,我说我在16岁的时候见过你,我说我在13岁的时候梦到你,我说…我说了很多。

所有记忆都错乱了。

米兰没有怎么反抗。

他自始至终都是沉默着包容我。

好吧,他其实是冷眼俯视我。

我知道他不怕死。

我看着他冰冷而漠视的眼神,我知道我自己是解释不清了。

我那时又做了个更冒犯的举动。

我伸手去摸米兰的后腰,硬拽着他的尾钩拔出来,将他的尾钩勒在自己脖子上。

我让他感知我。]

【…?】【再一次对约书亚的发神经有了更直观的认识。】【直接,拽,尾。…emmmm】

【单论这个行为,可以控告他坐牢坐到死。】

[

我知道他的脊椎受伤,尾钩大概率不能再使用了。

但我那时完全疯了。

我用指甲抓伤自己的腺体,用最浓郁的腺体血和荷尔蒙浇灌他的尾钩里颓败的触须神经。

不知道到底是米兰家族的手术起效了,还是那五排治疗针管用。

还是单纯又一次是我的幻想。

米兰感知到了癫狂的我。

我很高兴,那时我太高兴了。

以至于米兰眼中流露出些许悲悯与可怜,我完全不在意!

我能清楚地感觉到米兰在可怜我。

他颓败的神经触须还缠在我的脖子上,我与他心灵相通。

尽管我们伤痕累累,但这是我们第一次心贴心。

我不喜欢虫可怜我,我也不需要任何虫同情,我自己很强大,哪怕在最疯的时候,我都很强,我不会受伤。

我厌恶有虫用这种眼神看我。

但如果是米兰,那就没关系。

米兰用任何含义、任何情绪、任何负面眼神看我,我都能接受。

米兰给予我任何东西,我都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