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的菲特?沙利叶。

从不和小孩子计较,性格也不偏极致战斗爽的时寸瑾:“……”

大概是时寸瑾一时安静的时间超过了前面沉吟的平静时长,阿努什卡心中读秒,转开视线,去看旁边小道两边盛开的花丛。他接了个新话题:“有段时间看过你流传在外的伟大故事。”

阿努什卡看着花丛不久前才撒过水,半数的花朵都被露珠压沉了花头,他不知道眼前的花学名是什么,北联盟终年冻雪,鲜花无法扎根,北联盟只有永恒沉默站岗的苍树与松,阿努什卡盯着的一朵花被撒了太多露水,盛开的花头沉甸甸地垂着,颈枝几乎被露水压得折断。他看着花说:“你所有同行的旧友,只有被你圈在中心城养老的那个还活着。”

“所有旧友的后代也只剩克劳馥?摩根这一支还有活着的。和平时代的竞争有时比战争时代的要肮脏很多,有的幼崽在和平时代是养不活的,哪怕你看得再严。”阿努什卡说,“世界上多一个熟悉的人总比少一个好。如果再无熟悉之人作伴,世界不过是一个陌生的赛场,或死于奔跑,或死于寂寞。”

“……”

虽然那感觉很微弱,但时寸瑾的确从阿努什卡的话里觉察出了某种沉甸甸的、接近骑士精神的东西。

“刮目相看。”片刻,时寸瑾轻叹地说。

“北联盟的信息库至今没有接入盟约。”阿努什卡说,“我没想过用这件事邀功。”他啧了一声,“要不是简宁利用这件事骚./扰你……”

时寸瑾笑了一声,“我还没说什么。”

脸还朝着花丛的阿努什卡安静站桩十多秒,面无表情的样子好像在思考,又好像在努力克制某种情感的流出。他冷冰冰地说:“我看了一段时间你的故事,我知道你会做什么说什么。谢谢,拒绝,保持距离,划清界限。或者说,你知道你做这些是不会有任何回报的吧之类的反问,你擅长进攻,但更擅长用敌人的问题和手段反控……”

“哦,这样。”时寸瑾打断。纯粹不想让过多的谈话主权把眼前青年再变一次傻逼――谈话主权握久了,人必定会产生不切实际的膨胀欲和过剩的控制欲――时寸瑾适时的,轻轻击打了一下话题,笑着说:“听上去,有谁日夜演练了好多次类似的对话,我在你想象里,拒绝过你多少次?”

“…………”阿努什卡又开始安静站桩了。

生着一张几近不老颜的银发学长浅笑一声,“怎么不说了?话题专家。”

阿努什卡嘴唇翕动两下――他站的位置不太好,头顶上没有太多树荫,所以全息太阳在此时此刻几乎把他烤干,他必须张嘴呼吸空气中的水分才能活;或者菲特开了什么奇怪的网络插件,刚刚给他喉咙来了一刀,他必须张嘴,才能活――阿努什卡抿绷出一条直线,张嘴:“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冒险?我今年毕业,未来五年内需要独自在蛮地野巡,五年后还活着回来,直接进入北联盟议会前二十席。”

他顿了顿,说:“摩根二子在北地失踪,探险的前期目标,有了。”

时寸瑾眨了一下眼睫,专注看着阿努什卡,神情完全不像语气那样温和。

银发学长站在斑驳树荫底下,浅金色的光斑有的落在他肩头,有的落在睫尖,他轻眯眼睛,银瞳浅透,视焦一动不动,令阿努什卡想起看似清澈见底,实则深抵百米的可怕冻湖。

那双眼睛凝视他,视线轻盈,也重如高强水压……三,四……阿努什卡后退几步,站进后三步的一片浓密树荫中,树荫的阴凉一点都泼不散他心头炸起的烫热。

“我熟读你曾经的冒险故事。”阿努什卡张嘴说,“整片大陆,你的冒险版图上,北联盟一片空白。”

“让人心动的绝妙邀请。”片刻,时寸瑾说。

阿努什卡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