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且劲瘦,肩宽腰长,站在镜子前,额头都超出了镜子的范围。
这个浴室比许濯家浴室的一半还要小,墙上架子摆满了东西,角落还放着一个拖把桶。许濯还得留神脚下,避免转个身就踩进厕所蹲坑里。
那一瞬间许濯有些茫然。直到花洒的热水洒在他身上,水淋淋沥沥落下,门外传来抽油烟机呼呼的声音,碗筷磕在一起的声音,还有脚步声。
已经有很多年,他的家里没有这样的声音,或许一开始就没有。家里没有人做饭,厨房是漂亮的摆设。即便是过年,也没有人回家,除了他自己。
因此他才对林星遥家里的这些“声音”陌生到出神。
林星遥把煮好的饺子捞进碗里,切点葱花撒上,端着两碗饺子放上餐桌。这时许濯也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他的头发还有些湿,身上穿着自己的毛衣长裤,棉袄挂在门口的衣架上。
林星遥招呼许濯,“快来吃,热乎的。”
许濯坐到他对面。他好像终于恢复正常,对林星遥笑笑,“谢谢你,星遥。”
“跟我客气什么。”
两人对坐桌前,灯照亮这一方小小餐桌。饺子汤腾着热气,林星遥一边吃一边和许濯聊天,“你看春晚没有?”
“没有。”
“我跟你说,有一个小品特别好笑......”
林星遥开始给许濯讲晚会的节目笑点。他自己也没有认真看,只搜肠挂肚地回忆内容,再添油加醋加一半自己的胡编。许濯一边慢慢吃一边听,他吃相斯文安静,相比之下,林星遥活泼得像个定不住的弹簧。
夜深,新年的喧嚣近散,万籁俱寂。
林星遥摸摸床,电热毯把床都热好了,他便把电热毯关掉,自己裹进被子,不忘伸手过来牵好许濯的被角,“冷不冷?”
许濯脱了毛衣,就穿一件长袖卫衣,一条长裤。床不算大,两人挨着坐在床上,许濯答,“很暖和。”
林星遥怕晚上和许濯抢被子,又给许濯铺了一床新的。他啪一下关上灯,房间顿时陷入黑暗。
一阵悉悉簌簌的响声,林星遥蹭到许濯身边,两人的被子挤在一起。“许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