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大早,江灼灼就积极地跑去找霍维勒一起共进早餐,大家都吃得饱饱的才好画画嘛。

霍维勒能感受到江灼灼的快乐和期待,却有些难以理解。

如果只是想画他的话,不是随时都能画吗?

霍维勒开始反省自己平时在江灼灼面前是不是表现得太不近人情。

……但是感觉并没有这样的事,因为江灼灼召唤起他来还是很自然的。

霍维勒怀揣着满心疑惑跟着江灼灼踏入画室。

江灼灼虽然是美术生,但高中集训时没给她们安排真人模特,大学又没上到正式的人体课就来了这边,真正面对裸模还是头一遭。

她也有点紧张。

不过既然这是自己要求来的宝贵机会,江灼灼还是坚强地试图说服自己和霍维勒:“你不要紧张,也不要瞎想,这是很正常的事,都是为了艺术!”

“我跟你讲,那位给《送别》填词的李叔同就曾经亲自给自己的学生当写生课的模特,还让人拍下照片留作纪念呢!”

为了艺术,无惧裸/体!

我们不要比百来年前的人还封建!

霍维勒察觉到了江灼灼的紧张,却有些难以理解她为什么紧张。

或者说从昨天提出邀约开始,事情就有点不对劲。

江灼灼平时要他做什么可不会那么犹豫,还得他先保证不要绝交才开口。

霍维勒隐隐感觉今天可能要发生点超出预料的事。

江灼灼偷瞄了霍维勒一眼,那脸、那身材、那气质,怎么看都是自己的梦中情模。大学时人人期待的人体课,请的模特肯定没她挑的这么好!

想到这里,江灼灼又期待起来了。现在她记性也好,就算今天画不完,还能从脑海里翻出来温习一下!

有这样的模特在前,她的人体课怎么都得修个满分吧!

江灼灼飞快清点了一下画具,故作镇定地对霍维勒说:“我都准备好了,你可以脱了。”

可以……脱了?

霍维勒整只鸟都僵住了。

他听到了什么?

江灼灼看到霍维勒的表情变化,开始回忆自己有没有跟霍维勒说起今天是来当裸模。

想着想着,她的表情也裂开了。

好、好像没有哦。

现在都这样了,能不能直接商量一下?

江灼灼继续强作镇定:“当、当然要脱掉,不脱掉我怎么能看清楚你身上的肌肉走势?”

呜,在学校上人体课也不需要自己和模特沟通啊。

果然,学生只需要画画就可以了,老师要考虑的就多了!

即使是学校出面沟通,以前很多大学的人体课也只能找到大爷大妈当裸模。

毕竟许多人对“脱光了被几十个学生围着画一整节课”这种职业还是不理解。

霍维勒不能接受也很正常啦。

江灼灼说:“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我以后找人会先说清楚的。”

霍维勒本来已经打算拒绝江灼灼这种荒唐的要求,听到江灼灼说“以后找人”又被定在了原地。

这种事,她还要找别人?

霍维勒脑子难得有些乱糟糟的。

明知道自己并没有立场指责或者阻止江灼灼,却还是难以接受江灼灼找其他人做这种事。

如果她一定要画……不如他给她画算了。

外面的雄鸟都不可靠,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借机引诱她?

尤其是那个魏尔德……

那种花花公鸟肯定不介意给江灼灼画个十天半个月。

不能让她被那种毫无节操的雄鸟哄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