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来挑去,每一件都十分合她的心意,着实有些难选。

最后没法子,她闭着眼睛随意指了一套。

挑中的是一套鹅黄色衣裙,上头用金线绣了蝴蝶,很是别致。

梳妆时,纾妍不爱戴首饰,只让淡烟用了两条同色系的发带做点缀,又只在眼角与唇上点了两抹胭脂,饶是如此,整个人娇嫩得如同枝头开得最鲜艳夺目的花朵。

自家小姐已经几年没有这般装扮过自己,一旁的淡烟与轻云眼睛都看直了。

纾妍却对额头的那一道伤疤有些不满,但又懒得描画。

她刚装扮好,书墨这时过来,说是自家公子已经在府门口等着。

纾妍对镜照了照,见除却那道疤痕外,其他的都极好,这才满意地领着淡烟与轻云出了澜园,一路朝外院行去。

今日天气放晴,她身上鹅黄色的衣裙衬得她肤光胜雪,就连上头用金线绣的蝴蝶在明媚的阳光下像是活过来一般,耀眼夺目。

一路上,有不少人朝她望来。

“我没眼花吧?方才那位花儿似的小姐是大娘子?”

“错不了,她身后不还跟着陪嫁侍女。”

“这大娘子,生得怪年轻。”

“大娘子今年本就十七八岁的年纪,能不年轻吗?”

“不一样,感觉不同,现在就跟个未出阁的小姑娘似的,瞧着与沈表小姐一般的年纪……”

……

几人正小声议论着,浑然没有注意到云阳县主也站在对面池塘朝这边望来。

自从昨日得知那药伤了沈氏的身子,再加上长子那句不明不白要过继的话,云阳县主几乎一夜未眠。

陈嫲嫲生怕她在屋里闷出什么毛病来,于是提议出来走走,谁知刚来到园子,就瞧见一妖精似的女子从姹紫嫣红的园子里飘过。

她有些眼花,不那么确定,迟疑,“怎么瞧着像沈氏?”

陈嫲嫲硬着头皮道:“会不会就是大娘子呢。”

云阳县主:“……”

她夫君都那样了,她打扮成那副模样给谁看!

*

纾妍浑然不知自己不过是着了一件新衣裳,竟然引起那么大的动静。

她也不知是否因为热毒的缘故,行走间十分地不适,但实在难以启齿。

好在很快就行到角门处。

守在马车门口的书墨一见到她,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直到纾妍行到马车前,红着脸向她请安后,忙将马凳放在她脚下,并且推开雕花车门。

纾妍提着有些过长的鹅黄色裙摆,在淡烟与轻云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端坐在马车里的裴珩听到动静,从公文上抬起视线,一抹娇嫩柔媚的鹅黄色窈窕身影映入眼帘。

手提衣裙的女子逆光而立,低眉垂睫,洁白的眼角染了一抹胭脂,唇珠也点了一抹红。

两条鹅黄色软纱制成的发带缀在蓬松乌黑的发髻间,飘落在肩上。

一贯自持的男人竟望着自己的小妻子微微怔神。

她已经在他身旁坐下,连声招呼都未打,神情蔫蔫地倚靠在车壁上。

马车缓缓使动。

裴珩斜她一眼,“身子不适?”

纾妍“嗯”了一声。

话音刚落,他宽大的手掌已经贴在她额头。

纾妍竟然感到一阵说不出的舒爽,不由自主地蹭了蹭他的手心。

裴珩见状,便知她热毒发作,蹙眉,“几时开始的?”

她半阖着眼睫,“没发作,我只是有些不适,我”

话音未落,他已经将她抱坐在腿上,低哑的嗓音在她耳根子底下响起,“既不舒服,为何还要出来,就那么着急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