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移:“我已经同姑母说过此事。”顿了顿,又道:“我在帝都待不久,再有半个月就要家去,走之前,我想要出来走走。”

纾妍没想到她竟要走。

她下意识想要问一问她的婚事,随即想到人这一辈子,能够选个合心意的人实在太难,她活得这样通透,想来已经有自己的打算,她又何必去问。

活在当下便好。

她笑:“我这就叫人晌午多做一个人的饭。”

沈星移亦笑了。

她就知晓表嫂一定不会问她缘由,这世上男子常以知己为名交友,岂不知女子亦然。

纾妍将铺子里的情况简单与她说了一遍后,又教她记住每一样的香料效用,以及禁忌。

沈星移不禁感慨:“姐姐竟然懂得这样多,一定花了许多心思。”

纾妍想起自己制香料的初衷,微微怔了一下,笑:“我也没想到我会以此为生。”

人生的际遇,还真是充满不确定性。

沈星移记性好,又肯学,不出一日就将铺子里所有香料的效用记在心里,又见纾妍不但忙着研制香料,还要操心账册之事,道:“不如我举荐一账房给姐姐?”

纾妍也觉得自己这样太累了,立刻答应下来。

今日并未有昨日那样忙,再加上多了一个人手,纾妍轻松不少。

只是沈星移不能太晚,未到打烊便离去。

店铺打烊时,已经暮色四合,轻云新赁的马车也等在门口。

谁知刚行出中心大街,那马车的车辕竟然断了。

车夫哭丧着脸:“怕是修不好了,还请小姐另外赁一辆来。”

纾妍瞧那车夫也不容易,还额外打赏了一锭银子给他。

那车夫千恩万谢,一手牵马,一手拖车地离去。

此刻天已尽黑,大街上空无一人,只有一些铺子的廊下悬着红灯笼,在黑夜里格外地诡异。

三个人别说回家,连东南西北都有些难以分辨。

一入夜天寒地冻,轻云冷得直打哆嗦:“不如我明日去学如何驾车。”

纾妍笑:“好主意。”

淡烟:……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渐渐地,一抹红色的灯光穿过浓雾,朝着她们的方向驶来。

近了,那马车竟然在他们面前停下。

赶车的书墨笑:“娘子,怎这样巧?”

纾妍:“……”

确实挺巧。

马车门推开,前夫朝她望来:“不回家在这儿做什么?”

纾妍:“……”

于是纾妍再次搭了前夫的顺风车。

轻云刚在车辕上坐下,书墨递来一件厚厚的棉袍,“别冻着。”

淡烟幽幽道:“还备着衣裳呢。”

书墨压低声音:“怕你们冷呢。”说着还从怀里掏出一包板栗。

轻云与淡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要不怎么就那么巧,先是车夫无端消失,紧接着又车辕坏了……

可她们二人心中比谁都渴望自家小姐能过得好,将厚厚的袍子裹在身上,吃起了板栗。

马车里。

纾妍捧着前夫递过来的热茶,眸光不经意地扫过他腰间。

那儿不知何时多了一枚檀色香囊。

选料上乘,绣工着实一般,甚至有点儿丑。

她只觉得耳根子一阵阵发烫。

那香囊是她绣的。

成婚第一年他过生辰,她实在不知送什么好,便绣了这枚香囊。

大抵是太丑了,她从未见他戴过,以为他丢了,心里还曾感到非常失落。

他注意到她的眸光,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