纾妍扭头就走, 被宁王拦住去路。

宁王:“沈姑娘放心,我们二人合占一份,绝不能占沈姑娘的便宜。”

这是钱的事儿吗!

纾妍:“殿下是怎么答应我的?殿下的原则呢?”

宁王摸摸鼻子, 压低声音:“他那个人自幼心眼就小, 这些日子朝臣们都嘲笑他被沈姑娘休了,他正找人出气呢, 我这也是没法子。”

纾妍:“所以殿下就把我卖了?这生意我不做了!”

宁王:“这铺子可是沈姑娘一手布置, 姑娘真舍得?”

纾妍舍不得。

她不由地环顾偌大的铺子。

这里的装潢全是按照她的喜好布置, 就连盛装香料的匣子都是她熬了好几晚,亲手画出来的图纸,而香料更是她一味一味试过后才敢拿出来售卖, 以至于这几日嗅觉混沌。

眼下她万事俱备,就等明日一早开张,结果到最后却发现被人摆了一道。

这老狐狸, 现如今怎就那么烦人!

成日里派人跟盯贼似地盯着她,戏子也不让捧, 和离了还想着让她为他守身如玉!

她暂时没嫁人的打算, 也就忍了,谁知就连开铺子都非要来插一脚!

纾妍越想越气,但又不想让宁王看笑话, 神色淡淡:“有什么舍不得, 大不了换地方就是,只盼宁王高抬贵手,莫要再坑我。”

宁王自知理亏 , 神情讪讪地瞥了一眼看似在看香料, 实则一直留意这边动静的男人。

这两口子吵架拿他当磨盘呢!

他轻咳一声,“本王还有事, 你二人先好好谈谈。”说完就走。

纾妍见他走,也拎着裙摆向外走去。

此刻外头正在下雨,雾蒙蒙的水雾被黄昏笼罩,绮靡而湿冷。

方才她打发淡烟与轻云去前面街角的零嘴铺子给她买果脯,眼下人还未归。

纾妍正犹豫要不要冲出去,前夫已经挡在她跟前。

“我们好好谈谈。”他嗓音低沉地说道。

谁要跟他谈!

纾妍咬着下唇不做声。

裴珩关了门。

风声雨声皆被关在门外,偌大的铺子静谧沉寂,唯有暗香浮动。

裴珩折返回小妻子跟前,低下头去,温热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我这几日日夜都在思念夫人。”

又来了又来了!

他想的是她吗!

他想的是那个会跟他撒娇,唤他”裴叔叔”,一不高兴恨不得拿脚踩他的脸,却又对他满心依赖的十五岁的沈六小姐,不是她这个嫁了人被夫君弃之敝履的罪臣之女!

但这话说出来何其小家子气……

都和离了还要计较这些做什么!

纾妍都开始觉得自己没出息了。

她后退一步,尽量让自己得体些:“大人究竟要做什么?”

裴珩:“我只是想要离夫人近一些。”

纾妍:“既然大人说得这般情深意重,那就为我以死明志吧,我必定为大人守一辈子寡。”

裴珩闻言,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神情疏离淡然的女子行到店铺中央的琉璃台前,自顾自摆弄香料。

铺子里点了两盏琉璃灯,橘黄色的暖光洒在她雪白的面颊上,映衬得她眉眼愈发秾艳绮丽。

她眼尾处染了一抹胭脂,顾盼间愈显妩媚多情,勾人心魂。

只见她将他方才打开的香料匣子小心盖好,又宝贝似的盖好,仔细摆正。

她现在无需在他面前伪装,连对他的嫌弃都赤裸裸地写在脸上。

她不高兴他动她的宝贝。

她从前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