纾妍脸都红了,嘟哝:“我从前在家时很厉害,能拉开五十斤的弓,定是帝都水土不服的缘故。”
他“嗯”了一声:“我信。”
纾妍:“!!!”
他又哄她!
她正欲说话,身后的男人突然抬起弓,在她耳边“嘘”了一声:“别说话。”
纾妍立刻噤声,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西南方向的丛林里有一只梅花鹿。
裴珩悄无声息地从箭囊抽出一根箭羽置于弓上,一只手捉住她的手握住弓身,一只手握住弦,瞄准西南方向。
纾妍以为他要射鹿,一颗心随着他刻意屏住的呼吸而急促跳动起来。
谁知他突然调转方向,手一松,箭破空而出,直直朝着西北方向一半人高的草丛而去。
纾妍还未搞清楚状况,只见一只快如闪电的硕大红影自草丛里蹿出来。
是红狐!
与此同时,也不知从哪儿的方向射出两支箭来,亦朝着那红狐追去。
电光石火间,老狐狸再次摸出两支箭置于弦上,双箭齐发。
那红狐“嗷呜”一声,重重坠地,在草地上打了一个滚,很快没了动静。
纾妍激动不已,探身朝那只红狐望去。
方才一共射出五支箭,那红狐却只有脖颈中了一支箭,腹部却完好无损。
显然,是想要它身上完好的皮毛。
而那两支飞来的横箭则被老狐狸最后发出的那两箭射穿,一分为四。
纾妍看得目瞪口呆。
老狐狸的箭法简直令人叹为观止,她都恨不得拍手叫好!
“我最讨厌旁人惦记我的东西。”
老狐狸在她耳边呵气如兰,语气霸道强势。
她正欲问问他何意,只听“啪啪啪”三声响,有人爽朗一笑:“怀谨果然好箭法!”
纾妍循声望去,说话的正是宁王殿下。
在他身后十步开外,手持弓箭的傅承钰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瞧,那对湛然若神的漆黑眼眸流露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显然,方才那两箭是他发出。
他竟也来狩猎!
虽然她已在信中言明二人身份尴尬,不能重修旧好。
但对于自己昔日的心上人,纾妍始终心怀有愧。
她下意识地想要下马,便宜前夫却紧紧地搂着她的腰不放。
这副情态看在旁人眼中,两人举止亲昵,耳鬓厮磨,好不恩爱。
傅承钰的脸当场沉下来。
纾妍立刻低下头去。
傅承钰醋劲儿大得很,从前在青州时,她不过同人多说两句话,他都要不高兴。
而老狐狸比他还要可怕,一言不合就欺负她……
“霓霓慌什么,”裴珩冷眼望着怀中面红耳赤的小妻子,嗓音压得极低,“他是你侄儿,就算要打招呼,也理应他过来。”
纾妍听到“侄儿”二字,羞恼不已。
这只满腹坏水的老狐狸!
宁王已经策马过来,眸光若有似无地扫过被裴珩拥在怀中,模样生得明艳绝丽的女子,笑道:“怀谨今日怎有兴致与侄媳妇来狩猎?”
裴珩神色淡淡:“我夫人嫌闷,所以带她出来散散心。”
宁王牙都要酸倒了。
两人寒暄几句后,宁王殿下见傅承钰还未过来,以为他还在为射狐一事,笑道:“小七,输给你叔父可不丢人,就连皇兄也曾输在他手里过。”
傅承钰缓缓策马过来,但并未下马,向裴珩问过安后,看向纾妍,眼尾洇出一抹薄红,喉结滚了一滚:“好久不见,婶婶。”
说到“婶婶”二字时,简直咬牙切齿。